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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是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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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1-03-30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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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阿里地区藏羚羊
    大理古城的天主教堂,融汇东西建筑风格和当地白族文化特色
    一道中越公路桥连接着越南的老街和中国的河口。在这一年多的旅行中,我和铭基不知跨越了多少边境,这一次过境却再次令我们心潮起伏。两个人背着大包站在桥上自拍了一张合影,东南亚所有的神秘通通消失在背后的那条边境线。尽管旅途尚未结束,却也可以算是回家了吧?可是望着前方空茫的大地,我又忽然感到一阵迷惘—中国之大,哪里才有真正属于我们的小家?我下意识地想起伦敦的那个家,可它早已是过去式了。
    我们没有在河口停留,直接坐上了开往昆明的大巴。开车没多久,售票员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来回走动着发出警告:“臭死了!不许在车里脱鞋!都把鞋穿上!”如此反复督促,车厢内那股浓厚熏人的臭脚丫子味才开始渐渐消散。东南亚男人普遍穿拖鞋,脚臭比较少见,而很多中国男人大热天里也鞋袜整齐,所以一脱鞋就杀伤力惊人。就连这一小小发现都令我觉得新鲜有趣,看来我真是离开中国太久了。在英国的八年中每年也就回国两三个星期,而且基本上都是待在父母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在国内旅行了。
    中国的路修得真好,我和铭基不断地啧啧惊叹。从车窗望出去,到处都是崭新的公路,平整,光滑,一望无际,不知“创造”了多少gdp。回想起南美洲的安第斯山脉和印度东南亚的崎岖土路,中国的大巴旅程简直可以算是五星级体验—当然,除了臭脚丫子味儿……
    旅行了一大圈之后回国,处处都是“反culturalshock”:城镇看起来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填满了灰色的钢筋水泥,而一片片高楼还在拔地而起;钱忽然变得很不经花,一张张钞票好像被看不见的怪兽所吞噬,消失的速度快得令人心痛;最让我吃惊的还是人们的神情,老一辈人那种纯净敏感的容貌固然越来越少,可我印象中同胞们脸上那种沉默拘谨之色也已然被另一种神情所取代:人们的脸上有种懒洋洋的乖张,目光出奇的放肆,常常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可又并非别有目的,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流露,后来在网上看到16个字的描写—“身强力壮,东张西望,钱包鼓鼓,六神无主”,真是异常贴切。
    在昆明的云南大学游览时,意外地遇见一位自称是本校教授的中年男子。当时他也正和一位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生一道漫步古朴雅致的云大校园,我们在一块字迹斑驳的石碑前相遇,他主动和我们搭讪,得知铭基是香港人之后,忽然突兀地改用英文:“nicetomeetyou!i'mprofessorzhang(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张教授)……”
    “我听得懂普通话……”铭基同学有点儿尴尬地说。他的普通话其实非常流利,却经常因为有口音而被人轻视,这是他生活中的一大烦恼。
    professorzhang却不愿轻易放弃这个在学生面前展示英文的大好机会,他决定采用中英结合的形式:“welcometo(欢迎来到)昆明!我是研究economics(经济学)的,youknoweconomics(你了解经济学吗)?之前我在stanforduniversity(斯坦福大学)……yes,intheus(对,在美国)……youknowstanford(你知道斯坦福大学吗)?”
    我们聊了一阵。我渐渐意识到professorzhang爱说英语并不单纯为了炫耀,而是源于某种“乡愁”般的情感—他想念斯坦福,想念美国,而英语象征着他已失去联系的那个世界。这令我有些恻然,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后的自己。正所谓“客树回看成故乡”,浪迹天涯的流人,不知最后思念的是哪一个故乡。
    昆明是座可爱的城市,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生活节奏虽然比九年前快了不少,你却仍能从翠湖公园里吹拉弹唱手舞足蹈的人们身上找到那种久违的闲情雅意。最妙的是这里并不只有大妈的广场舞,来自云南各地的少数民族男女也常常自发地在湖畔跳起本族的传统舞蹈,而他们的同胞路过时也往往欢快地加入,颇有点儿“以舞认亲”的架势。蒙蒙细雨中人们犹自兴致不减,金花共项圈一色,孔雀裙与氆氇齐飞。汉族人一向拘谨,这样的场面还真是只有在云南这少数民族大本营才看得到吧?我还在昆明剪了个头发,这是自从离开英国后最为成功的一次,因为发型师终于能够听懂我的要求了……摸着整齐的发脚,我几乎是饱含着热泪坐上了开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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