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知青叫孟凡红,北京下来的国文系高材生。她是“文革”前就响应毛主席“农村大有作为”的号召主动下乡的,在我们镇上一所小学当国文教师。后来“文革”闹起来后,学校停课了,孟凡红被编入了文宣队。
四坝头第一次被批斗时,就在人群中瞥见了孟凡红,那一刻,四坝头灵魂归窍,或许在全国所有挨批斗的人中,他是唯一一个感觉批斗的时刻是幸福的时刻的人。
四坝头醒了,当年的江淮第一才子醒了,他在文宣队里大放异彩,他编的段子据说能赶上郭沫若先生的水平。
孟凡红从没见过一个坐过牢的人这么有才华,《古文观止》里的文章他倒背如流,而且世界文学他也懂,能对莎士比亚、黑格尔、柏拉图等人评头品足,最重要的是他还懂物理化学,她哪知道这个人曾是“江相派”的技术军师。孟凡红终于被四坝头打动了,“文革”后期,他们结婚了。
这大概就是知识的力量,一个人学富五车,哪怕六道轮回,七上八下,最终也会九九归一。
我为四坝头高兴,四坝头也为我高兴。我们都在“文革”中结了婚,我生了一对龙凤胎,他生了两个儿子。他说要和我结为亲家,我问他让哪个儿子当我姑爷,他说哪个长得好就让哪个当。
就这样,我们一同走过了“文革”岁月,80年代到来了。
告诉祖爷妻儿全部秘密
人越老,记忆越清晰,生活中凌乱的碎片时不时在脑海中翻腾,让你欲罢不能,疲劳时,常常做梦,还是那段岁月,那帮兄弟,动刀动枪,惊魂不定,有时都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
儿女越长越大,我的日子越来越少,从前的岁月,不管是对,还是错,都必定会跟我一生,最终随我进入棺材。有时,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孩子们在我眼前打闹、说笑,我觉得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有时,妻子在做饭,我会围在一旁帮她打下手,日子平平淡淡,心里踏踏实实。
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总是会寻求惊险和刺激,而经历过的人,却渴望平淡和安宁。人这种动物,年龄越小,胆子越大,年龄越大,胆子越小。
儿子女儿上初中后,我和妻子更加操心了,女儿还好些,听话,学习好,性格像她妈,活泼开朗,还被评为“三好学生”,而儿子,却总是不着调,让我头疼,妻子经常说:“咱儿子随你,蔫土匪。”
他确实蔫土匪,平日里不声不响,可一旦弄出个事来,就是惊天动地,让你没法收场。
有一天我正在家里看易学方面的书,结果女儿风风火火地从学校跑回来,说:“爸爸,爸爸,你快去看看吧,哥哥把人打死了。”
我本来就血压高,听女儿这么一喊,眼前直发黑,我赶忙随女儿跑到学校,班上的学生说,老师和校长已将那个昏迷不醒的学生背到医院去了。
原来是儿子和他班上的一个同学打架,儿子没有人家个子高,被人家揍了一顿,结果儿子在校园里找到一块砖头,藏在书包里,上自习时,趁对方不注意,悄悄溜到那小子身后,一砖头拍在人家后脑勺上,当时就把对方打休克了。
我一听,气得两腿发抖,先奔到医院看看那孩子,万幸的是,那孩子抢救过来了,后来那孩子的父母都来了,又哭又闹,后来,我妻子也赶来了,我们一同给人家赔礼道歉,说:“先给孩子看病,花多少钱我们出,孩子日后有啥问题,我们全包。”妻子又出去买了很多补品,堆了满满的一桌子。
折腾了一天,晚上回到家里,一进门,看到儿子正趴在桌子上若无其事地吃面条,我心想,你小子还吃得下去?
女儿一见我来了,马上站起来,给我倒水,儿子还在吃,我震怒了,啪地一拍桌子:“还吃!”
我从没对儿女发过这么大脾气,女儿头一次见我发这么大火,儿子没怎么样,女儿却吓坏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浑身发抖。妻子赶忙把女儿领到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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