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听他说到“称意的人”这几个字,眼皮不由一跳。
冯正却像被撩起了话头:“您别瞧二祖宗年纪轻轻的,入宫的时候可长了,好些个老人都撵不上。可这岁数便坐上现在的位置,从古到今也找不出第二个来,那靠的是真本事,圣意拿捏得准,差事办得有里有面儿,从来不兴出一丁点儿岔子,宫里上下没一个不服帖的。连老祖宗都常说,跟着他办差那是决计错不了。咱们底下的人只要能学到一星半点去,这辈子就受用不尽了。”
他一溜声地没完没了,说得口沫横飞,眼头发亮。
要是搁在以前,萧曼定然对这等溜须拍马不以为然,现下却仿佛能从中品出几分意思来了。尤其是打算在宫里站稳脚跟,便须得擦亮耳目,用心地看,仔细地想。
“我瞧小兄弟你也挺伶俐的,难怪能拜在曹少监门下,往后自也不可限量。”她嘴上并不居高地客气着,转而又问,“不知老祖宗……”
冯正赶忙打躬接话笑道:“秦公公谬赞,小的这德性能有几斤几两,只管用心办差就是了,别的可不敢想。呵,要说老祖宗,那便是咱们焦掌印,打从先帝爷在位时便领着司礼监,还做过当今万岁的大伴。连着二祖宗在内,如今京里二十四衙门掌事儿的,外加各地镇守、监管、织造,多一半都是他老人家亲手调教出来的。”
萧曼暗暗点头,算是心里有了数,眼看要正午了,不知秦恪那边什么时候叫,也不便同他说得太多,当下便打发人回去。
堪堪到了未时,仍没见有吩咐,她也乐得清闲,继续慢慢地收拾打扫屋子。
当日无事,第二天清早按着曹成福的吩咐到正堂侧面那小隔间里伺候。
一早上秦恪都没有来,她却不敢走,就这么干等到傍晚,那边才有人来传话,叫去歇息。
翌日同样,枯等一天不见他人影,接下来连着三日都是如此。萧曼也不怎么在意,不见那人反而轻松舒心些,倒也慢慢开始习惯了。
这日半夜里又下了雨,倾盆如注,天快亮时才稍小了些,檐口上“哗哗”的落水声仍然响得躁人。
萧曼醒了一次便睡不着了,索性早起了半个时辰,自己拾掇好,还是去正堂那边候着。
不知是什么缘由,司礼监今天显得格外冷清,连当值的人都少。不知不觉到了巳时,雨渐渐停了,刚打开窗子,潮湿的土腥味立刻灌了进来,好像比没下雨时还闷气。
水淋淋的檐顶和高墙重重挡在眼前,她仰着头向上望,浓云大片大片地漫过天空,目力所及,到处都是铅沉的颜色,恍然间竟有种不辨远近的感觉。
今天怕是又不会来了。
萧曼在心里嘀咕着。可不是么,自己现下就像是个任人摆弄的木偶,每日里反反复复,做得全是明知无用的事,怎么看都透着股傻气。
轻叹了一声,寻思左右无事,不如去茶房喝碗水。才刚转过身,小腹就猝然一阵绞痛,里面仿佛打结纠缠着,一下一下地勒紧。
这疼痛来得既突然又奇怪,母亲精通医理,她自小在家便学了养生之法,精心调理,筑本固元,身子向来好得很,从没有过什么大事。
难道是经行不通,血凝不畅?
算算日子,月事确是已迟了半月,至今还未见红,难怪会痛得这般厉害。想来多半是家里突遭变故,伤了心神,抑郁不欢,又受了些惊吓风热,以至气滞血瘀,原先没有的毛病也积沉出来了。
萧曼这时已疼得额头见汗,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沿途扶着走回来,想找个地方坐一坐,可这屋子里只有书案旁那一张椅子,要是坐了,被人瞧见便是不恭的罪,再者也怕见红弄脏了这身衣服。
想了想,便一步步勉强挪过去,靠着椅子扶手,半身伏在案上,从银镯里小心地取出两枚针来,先屈起左手小指,然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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