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惊醒梦中人,朱宝如顿时大悟,那张图上的奥妙完全识透了,因而也就改了主意,到了严进士所住的那条弄堂,指着他间壁的那所房子说:“喏,那家人家,长毛打过公馆,只怕就是。”
“不知道姓什么?”
“听说姓王。”朱宝如信口胡说。
“喔!”王培利不做声,回头关帝庙,向朱家驹使个眼色,以平常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当然是在测量距离。
“回去再谈吧!”朱宝如轻声说道,“已经有人在留意我们了。”听这一说,王培利与朱家驹连头都不敢抬,跟着朱宝如回家。原来朝廷自克复金陵,戡平大乱以后,虽对长毛有“胁从不问”的宽大处置,但此辈的处境,实在跟“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异。同时“盘查奸宄”,责有攸归的地方团练,亦每每找他们的麻烦,一言不合便可带到“公所”去法办,所以朱家驹与王培利听说有人注目,便会紧张。
到家吃了晚饭,朱家驹送王培利回客栈,朱宝如对老婆说:“亏你提醒我,我没有把严进士家指给他们看,省得他们私下去打交道。”
“这姓王的不老实,真的要防卫他,”朱家老婆问道,“那张图我没有看见,上面是怎么画的?”
“喏!”朱宝如用手指在桌面上比画,“一连三个长方块,上面又有一个横的长方块,是严进士家没有错。”
“上面写明白了?”
“哪里!写明白了,何用花心思去找?”
“那么,你怎么断定的呢?”
“我去看过严家的房子啊!”朱宝如说,“他家一共三进,就是三个长方块,上面的那一个,就是严老太爷种牡丹的地方。”
“啊、啊,不错。你一说倒像了。”朱家老婆又问,“听你们在谈,藏宝的地方好像不止一处,为啥家驹说他看到的只有一个木箱?”
“这就是你说的,姓王的不老实。”朱宝如说,“藏宝的地方只有一处,我已经晓得了。”
“在哪里?”
“就是种牡丹的那个花坛。为啥呢?”朱宝如自问自答,“画在别处的方块,照图上看,都在房子里,严家的大厅是水磨青砖,二厅、三厅铺的是地板,掘开这些地方来藏宝,费事不说,而且也不能不露痕迹,根本是不合情理的事。这样一想,就只有那个露天之下的花坛了。”
“那么,为啥会有好几处地方呢?”
“障眼法。”
“障眼法?”朱家老婆问道,“是哪个搞的呢?”
“说不定是王培利。”朱家老婆想了一下说:“这样子,你先不要响,等我来问家驹。”
“你问他?”朱宝如说,“他不会告诉王培利?那一来事情就糟了。”
“我当然明白。”朱家老婆说,“你不要管,我自有道理。”当此时也,朱家驹与王培利亦在客栈中谈这幅藏宝的地图。朱家驹的印象中那下半幅图,似乎干干净净,没有那么多骰子大的小方块,王培利承认他动了手脚,而且还埋怨朱家驹,临事有欠机警。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们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当时应该想得到的,有什么不大对劲的地方,尽管摆在肚子里,慢慢再谈,何必当时就开口,显得我们两个人之间就有点不搭调!”
朱家驹自己也觉得做事说话,稍欠思量,所以默默地接受他的责备,不过真相不能不问,“那么,”他问,“到底哪一处是真的呢?”王培利由这一次共事的经验,发觉朱家驹人太老实,他也相信“老实乃无用之别名”这个说法,所以决定有所保留,随手指一指第一个长方块上端的一个小方块说:“喏,这里。”
“这里!”朱家驹皱着眉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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