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不知不觉间,赌局期限的八月三十一日已经到了。
这天从早上就下着大雨。我看着窗外,心想这不怎么样的天空面貌,跟我人生的最后一天还真是搭调。根据天气预报,似乎全国都会下一整天的雨。电视上播出大都会的大马路口被撑着伞的人们挤得水泄不通的画面,并播报各地的预测雨量。
我和初鹿野放弃外出,一整天都懒洋洋地窝在和室里,再不然就是在檐廊看雨,或是看着电视上的灾情报导,就这么度过这一天。正因为是最后一天,我才觉得不必特意做什么特别的事,不如细细品味每一样微小但确切的幸福。
傍晚,我正用在库房找到的唱盘机听着唱片时,初鹿野靠过来趴到我背上。她伸向我胸前的手上握着一把水果刀。
「桧原同学,我这十天来真的很开心。」她说。「简直像是一场梦。晚上躺进被窝关上灯时,我多次想过:『这会不会是自杀未遂而昏迷不醒的我,在病床上做的梦?』我满心不安,担心会不会下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待在病房里,自己一个人孤伶伶的,担心得不得了……可是到了早上,醒过来拉开纸门一看,桧原同学一定会在门后,让我每次都知道『原来这不是做梦』,觉得好开心、好开心。光是知道这件事,就让我差点哭出来。」
初鹿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所以,求求你。」
初鹿野用撒娇的声音说完,想把水果刀塞到我手里。
我默默拒绝,初鹿野就噘起嘴说:
「你好坏心。」
我从她手上抢走水果刀,放回厨房去。再度回到库房一看,张腿跪坐在地板上的初鹿野抬头看着我问:
「你是讨厌出血吗?」
「谁知道呢?」我避而不答。
「我也不介意被勒死喔。」
「我会考虑。」
「因为如果是这样,直到最后都可以感受到桧原同学的体温。」
「这几天来你早该感受够了吧?」
「根本不够。而且,这不是量的问题。」
「你好贪心。」
「对啊。你现在才发现?」
初鹿野说着笑了。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泪痣从她的眼角消失了。我靠向她,仔细端详她的脸孔,确定不是我看错。
泪痣果然不是真的。初鹿野是用国小时想出来的求救讯号,一直在对我求救。
「怎么了?」初鹿野眨着眼睛问。
我答不出来,隔了几次呼吸的空档后,假装没事地说:「没什么,只是错觉。」现在的我是桧原裕也,要是知道泪痣的事情就说不过去了。这件事属于深町阳介管辖的范围,而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初鹿野面前。
我们在近距离面对面,初鹿野有所期待似地轻轻闭上眼睛。我拨开她的浏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她睁开眼睛,不满地撇开脸。她这样的反应简直像个小孩子,让我忍不住笑逐颜开。
吃完晚餐后看看外头,发现雨变小了。我们跟坐在摇椅上看晚报的芳江婆婆说一声,然后走出家门。
我正要从伞架上抽出雨伞,初鹿野就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相信她的意思是,两人撑一把伞就够了。
我们依偎在一起共撑一把伞,一路走到离家大约有二十分钟路程的海岸。等到开始看得见小小灯塔的灯光时,雨已经完全停了。我们在淋湿的堤防边缘坐下,仔细倾听微微的波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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