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转自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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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每年都会来一次。
只要正常地活着,我们经历的夏天次数会和年龄相等。能迎来一百个夏天的人并不算太多,就日本人的平均寿命来估算,我们在死前大约会经历八十次夏天。
我不太清楚「八十」这个数字是多或少。中岛敦(注1:日本小说家,生于一九〇九年,死于一九四二年。)说过,要是什么都不做,人生未免太长;但真要做什么,却又未免太短。八十次夏天,对于无法享受夏天的人来说太多,对于能够享受的人则太少。相信就是这么回事。
我度过的夏天还不到二十次。这些夏天之中,没有一次是完全一样的。每一个夏天各自有着不同的光芒,没有哪一个比较好、哪一个比较差,就像云朵的形状也没有优劣之分。
我就像玩弹珠游戏那样,把手上有的夏天在眼前一字排开,这样一来便发现其中有两个夏天的颜色特别不一样。
一个是一九九四年的夏天,另一个是一九八八年的夏天。前者是我人生中最热的夏天,后者则是我人生中最冷的夏天。一个有着像是把天空与大海的蓝色浓缩而成的深蓝色,另一个则有着琥珀般淡淡的晚霞色。
*
接下来,我打算谈谈我人生中最热的那个夏天。
*
话说回来,凡事都有所谓的顺序,我想还是得先从这个夏天之前的来龙去脉说起。季节从一九九四年的夏天回溯一小段日子,来到同一年的三月二十日。那一天是美渚南国中的毕业典礼。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
我用冷水洗完脸后,照照镜子检查伤势。眼睛上方多一道一公分左右的裂伤,并且渗出了血,除此之外没有特别醒目的伤痕。
脸的右侧有一大片胎记。这不是伤痕,并非最近才出现的,而是从我一出生就有。
我上次照镜子已是超过一个月前的事,现在总觉得胎记变得比当时还要深。当然,这终究只是我这么觉得。由于我平常都会避免长时间面对镜子,偶尔像这样仔细观察自己的脸,便会为胎记的存在感震慑住,但相信实际上应该没有任何改变。
我看着镜子好一会儿。胎记蓝黑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只有这一块皮肤已经死去,既像涂上一层炉灰又像发霉;如果凑得更近去看,也有点像是鱼鳞。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块胎记令人很不舒服。
我用制服袖子擦干弄湿的脸,拿起放在架子上的长筒走出洗手间。或许因为在氨水味很重的地方待久了,总觉得外头的空气有种淡淡的香甜。站前广场上,有几个学生和我一样把装了毕业证书的长筒抱在胁下,并排坐在长椅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车站的门一打开,便有一股暖炉的热气温暖地迎接我。我本来打算在这里等到列车快要进站,但站内空间原本就狭窄,现在更被参加完毕业典礼而四处玩到很晚的学生们挤得水泄不通,非常吵闹,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把温暖和宁静放在天平上衡量后,决定早一步走向月台。
三月中旬的夜晚还很冷,我想扣起外套的扣子而伸手摸向胸口,发现第二个钮扣不见了。我不记得有学妹跟我要,多半是在扭打时扯掉的吧。
打架的理由我已经忘了,即使想起也只会对自己感到傻眼。
毕业典礼结束后,我本来和一群朋友在庆祝,但聚在一起的这群人本来就是一群血气方刚的不良少年,如今还带了酒精饮料来,实在很不妥。本来只是在聊些没营养的话题,却在不知不觉间争执起来,大打一场四对三的架。四个人那方是求职组,三人这边则是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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