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楚婉忽然眼泪滴答直落，大哭道：“儿臣苦啊！”
    楚婉是个天生的戏精，眼泪说来就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卫荣也呆住了，不过他的怒气依旧没有消散，“你还苦？你有钱有地位的，吃过什么苦？”
    楚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儿臣虽然表面过得风光，但儿臣心里苦啊！”楚婉依旧悲痛的模样道：“若是母后还在，儿臣也不会这么无用了，外面那些人看着对儿臣毕恭毕敬，其实儿臣心里都清楚，他们私下都称儿臣有娘生没娘养，把儿臣当成草包来看待！”
    最后楚婉用力大吼了一声：“母后，儿臣好想你啊！”
    太辰殿里的气氛，猛然开始骤冷起来，让卫荣顿时感觉后襟凉飕飕的。
    已故皇后要是看到他赏萱儿板子，会不会晚上托梦给他……
    “行了行了，别哭了，你母后故去这么久，你别再惊扰了她。”
    卫荣皱了皱眉，顿时有些为难起来。
    说实话，他本来也没有偏要逼她读书，只不过前几天在朝堂上提及了五公主的婚事，萱儿虽然才满十三周岁，但是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在她前头的大公主早就嫁给了忠勇侯府的嫡长子，忠勇侯府是世代勋贵，京城四大豪门世家之一，门第自是不错；而四公主的婚事也已经跟李尚书的独子，也是新科进士，他亲自钦点的探花郎订下了，是个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
    这两位公主的婚事都还不错，只是到了五公主这里，皇上可真的头疼了。
    怕被皇上惦记上，满朝文武但凡到了适婚年龄或者家里有未婚子侄后辈的，全都退避三舍，尤其是沈国公，前些日子五公主为了沈大公子打了永昌伯府的二小姐还有烧了春香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一下子把整个沈府推到风口浪尖。
    这样的媳妇，谁家都消受不起。
    这点自知之明大家还是有的。
    原本皇上完全可以将卫锦萱多留几年的，身为皇室公主自然是不愁嫁的（虽然名声不太好），加上她是昭德皇后留给他的骨血，自然巴不得在自己身边多放几年养着的的，但是朝堂上这些大臣们的反应，严重刺伤了卫荣的自尊心。
    堂堂公主居然沦落到了人人规避，无人敢娶的地步！
    这不是在打他的脸？
    加上前些日子他召见了沈巍，那孩子确实不错，容貌好，家世好，尤其是才气绝佳，整个云翊国再找不出像他这样优秀的男子来。可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卫荣竟隐隐有点挫败感，自家女儿什么德行他也知道，这要是赐了婚，就跟那白菜被什么拱了一样……
    所以他才想缓缓，看看自家女儿能不能成点器，至少让二人之间差距不那么大。
    可谁承想，她竟一点上进的心都没有，依旧是草包纨绔一个。
    诶……造孽啊！
    “算了，这次朕海量，饶了你这一次，不过，明天你就给朕滚去女学！还有，要是在秋季考试中拿不到第一，你就不用回皇宫了！”
    不止楚婉，其余人听了这话无不目瞪口呆。
    让五公主去女学读书就算了，居然还要求她考试第一，况且离秋季考试就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公主又什么都不会，这不是天方夜谭？
    皇上该不会是想趁机跟公主断绝父女关系吧？
    楚婉都开始怀疑自己穿错书了，说好的整个云翊朝最受宠的公主呢，这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呢？
    当所有人都觉得五公主会撒泼拒绝时，楚婉十分实在地收起眼泪，二话不说道：“儿臣谨遵父皇圣命。”
    认怂吧，抵抗是没有前途的。
    这皇帝是狠了心要让她读书，她现在再怎么反抗都没用的。
    卫荣愕然一下，显然没想到她这么老实就应下了。
    看来有时候对她发发怒火也是好的。
    卫荣又将目光转向卫麟，冷声道：“还有老七，明日你也给朕滚去太学，表现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
    卫麟脸面色僵硬道：“是。”
    楚婉在一旁偷偷觑了一眼卫麟，心里慌得一批。
    她好像，又把未来皇帝陛下给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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