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在了沙发上,又翻到了木地板上,像是极度干渴的人拼命地灌着水,两个人非常急迫地脱着对方的衣服。
39、什么也没发生
小陈像猫一样轻轻走了进来,交给顾明泉厚厚一叠挂号收据和一张打印纸,说:“这是重新打印的姓名地址,同学56人,老师7人,除了您本人,一共寄出62张邀请函,全部用挂号。”
顾明泉点点头,翻着手中的收据,像一本微型书一样。小陈又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更改过的邀请函挂号寄出去了,老师同学们应该都能收到,看来不必一一再打电话通知确认。不过,班主任刘锦标还是要专门打电话告诉他一下,本来他想找个时间专程到马铺一中一趟,拜访刘老师和其他几位老师。据他所知,原来教过85届文科班的7位老师至少有4位住在马铺一中教师小区,但是一直抽不出时间,只跟刘老师打过几次电话,还跟当年教语文的邹加华老师和教数学的牟刚强老师通过一次电话。刘老师今年五一还见过面,当年他才三十出头,长着一张女人似的圆脸,说话细声细气,英语说得顺畅,说中文反而有些结巴,现在他都做过五十大寿了,变得像观音菩萨一样慈眉善目。他跟学生的关系一向不错,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邹老师当年也是三十岁左右,现在年过半百,记得去年在路上见过他一面,他居然还戴着二十年前那副宽边的黑框眼镜,稀疏的头发里已经没有多少黑发了。而牟刚强老师已经退休了,当年赤脚打篮球的健将,现在走路蹒跚,偶尔会出现在江心公园的门球场,和一群老头老太打门球。其他几个老师毕业后就都没见过,只是听说过他们的一些消息。教政治的匡振东老师后来当过马铺一中副校长,跟许多老师关系弄得很僵,前几年也退休了。教地理的夏威老师九十年代初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女儿,听说他女儿去年考上了北京大学。樊雯珊老师当年刚从大学毕业就来教他们的历史,也就二十几岁,平时上课老爱把历史课变成政治课,教导他们不要穿奇装异服,不要听靡靡之音,让同学们很烦,听说现在她时常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还把头发染得赤橙黄绿青蓝紫。教体育的张小清老师教完他们就改行了,调到县政府一个鲜为人知的叫作支前办的办公室,听说至今只混个副主任科员。
二十年,在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滴水,在一个人的人生中,却是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一条大江,会有多少跌荡起伏,会有多少故事发生。
顾明泉拨通了刘锦标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再拨他的手机,通了,一下就接了起来。
“谁呀?我在补课。”
“刘老师,我呀,顾明泉。”
“哦,你好,我在补课。”
“我们同学会改期了,改在8月13日,我给你寄了一份新的邀请函。”
“好好,行,收到后我再和你联系。”
放下电话,顾明泉用手揉了揉脖子。今天起床后,这脖子明显能够比较灵活地转动了,让他有些惊喜交加,不过隐隐的酸痛还是有的。他拿起小陈重新打印过的那张同学名单,看着这些熟悉的姓名,回忆着名字所代表的那个人,有些面目清晰,有些面目模糊。突然,他想起小陈说的人数,同学56人老师7人,除了他自己,一共寄出62张邀请函,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寄了一份,可是,寄给郑栋才——地址写的是哪里?“龙岩市闽西监狱”,也许他能收到,可是他来得了吗?还有寄给李跃鹏,地址写的是他家,“马铺溪边新村303室”,可是他早已不在人间,永远不会来了。还有寄给路安远,“马铺民主路64号”,可是他在哪里呢?他还在人间吗?他能来吗?
小陈自然不了解这些姓名后面的故事,她只是按地址把信发出,她无意中制造出来的幽默让顾明泉好生感慨。
筹备同学会时,顾明泉被推为会长,谭志南和申红蕾是秘书长,本来以为会长也就是动动嘴(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出钱),这下却是连寄发邀请函也由会长亲自负责。不过他也不怪谭志南,毕竟临时改期是个麻烦事,要怪只能怪丁新昌,不过似乎也不能怪他这个人,只能怪他为什么是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细究起来,顾明泉觉得自己到底不能免俗,不由有些鄙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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