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池楠掀起眼皮看陆半雪，想要从她表情里读出些意味。
    “你不愿意的话，就开我的车吧，你不是没喝酒嘛，好不好？”陆半雪挤了挤眼角，半辈子撒娇的功夫都使出来了。
    “你早点回去，我走了。”叶池楠扔下一句话上了车，坐上副驾，才发现驾驶位是陈毅。
    “叶小姐，你要不坐后面？”陈毅道。
    “好。”
    车厢里气压很低，段靳言面色寡淡，叶池楠将身子往车门的方向挪了挪，远离段靳言，似乎能暖和一些。
    透过车窗，路上行人稀疏，已经不早了。
    段靳言扯了扯嘴角，声线蕴怒，“很经常去？”
    他不知道，他平日表情太过镇定，只放纵一点怒意，身边人都错愕了一下。
    “段总不也去。”叶池楠没来由想怼他。
    不知是不是顾及陈毅在车上，段靳言没再开口。
    段靳言昨晚工作到凌晨两点，今天上午去了南城，下午赶回来处理工作，听萧锦程说叶池楠在这，又拖着困倦的身子赶过来，确实碰到了和她搭讪的小男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别扭的要命。现在嘴上说不得，更没身份管她，说重了她还会炸毛，怎么都不对。
    许是酒吧里太困倦，坐到车里不久，叶池楠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醒来时，意识猛然回笼。
    朝窗外看，车子已经到巷口。
    身上是一件西装外套，她将西服摘下放在身侧，季盛在驾驶位看手机，回头对她道：“叶小姐，段总下车了。”
    “好的。”
    推门下车，段靳言坐在楼梯口台阶上抽烟，猩红亮光若隐若现，昏暗黄色灯光照在他身上，似乎镀上一层金光。
    他呼出一口气，看起来神色疲惫。
    叶池楠觉得段靳言有些不同，平日里气场强大，今天他好像沾了些人的脾性。
    好像，他也会累。
    “谢谢你送我回来。”
    似要逃避段靳言眼神，叶池楠越过他上了楼，刚踏上第一个台阶，身后的人像听到指令般站起跟上。
    昏暗楼梯间，两人踏步声清晰可查，叶池楠心里却爬上一些慌。
    走到门前，她转过身，两人相距不过半米，“你回去吧。”
    她抬眼，段靳言没开口，面色平常，眼神却晦暗不明。段靳言上前一步，叶池楠往门边靠了靠，他身上淡淡烟草味飘过来。
    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俩人僵持十几秒，低沉声音才从头顶落下，“开门。”
    是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叶池楠转身，从包里拿出窸窸窣窣的钥匙串，弄了好几下，才怼进锁眼里。
    走进屋，摸黑按下开关，屋里的灯却没比楼梯间亮多少。
    瞟到段靳言认真扫视屋内，叶池楠心里转瞬涌上一抹酸涩。
    一边是西装革履的他，从头发丝到皮鞋尖尖，矜贵沉稳，透着掌控生活和人生的气质。
    一边是装修简单到几近为零的狭小空间，天花板和墙面都透着潮湿的霉，家具简单老旧，无不呈现生活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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