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靳言背影微顿，几乎又要迈步离开，叶池楠脑子混乱，只想将他留在视线内，嘴上胡乱地抛出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在明镜山庄？”
    过了几秒才想起来，他说他不是特地赶过去的，又低声说：“忘了你说你有事路过...”
    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在醉相思的那天晚上，她敢在他面前放狠话，不过是因为心里笃定他还喜欢她。
    所谓有恃无恐吧。
    现在，她真的无话可说。
    半年过去，她翻遍所有联络工具，也找不到段靳言在乎她的一丁点蛛丝马迹，她没有任何根据，能够度量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和分量。
    没有底牌的人，又怎么敢轻易出牌。
    害怕暴露情绪，段靳言急不择言：“我现在开不了车，我让刘叔过来送你。”
    话落，又觉不妥，补充道：“今晚住这里也行，我明天再让人送你回去。”
    空气瞬时安静——
    一颗泪骤然落下，叶池楠记起去年她住在隔壁，家里停电，那天大雨，段靳言把她从隔壁抱过来，他不只吻她，还大言不惭地骗她别墅电力维修要好几天，让她搬过来住。
    现在，她刚经历这么难过的事情，他想的，只是让她走。
    段靳言等她回答，心跳剧颤，紧张到心脏就要跳出胸口时，才听到身后叶池楠发着抖的声音。
    “你是在，赶我走吗？”
    他怔了怔，脑子里反复回放这句话，仍是没懂这句话有什么深层意思，只当是叶池楠今天受伤后的安全感缺失。
    过了很久，缓缓转过身，看她眼里噙着泪，心和声音都软下来。
    “没要赶你走，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想让自己显得自如随意，偏偏身体僵硬得差点不受控制。
    刚要离开，又想起那张痞里痞气的脸，拜托他照顾叶池楠，真有意思，怎么想得出来的。
    不管陆繁脑子里装着什么他理解不了的想法，但这个做法对他来说，当真是诛心不见血。
    迈步走到床边，温声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看她摇头，点点头道：“躺下睡吧，很晚了。”
    “好。”
    叶池楠在被子里伸开腿，才发现双腿已经麻了，咬着牙一点点挪动躺下。
    段靳言俯身将被子一扯，给她盖好，他身上的熟悉气味又飘过来，叶池楠只在一瞬之间就鼻尖一酸，小脸埋进被子里挡住泪眼，偏偏被子里属于他的气味更浓，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在被子下淌开。
    “留一个氛围灯，行吗？”段靳言已经走到房门边。
    “嗯。”叶池楠咬唇应着。
    脚步声渐行渐远，叶池楠躲在被子里，终于还是忍不住无声大哭，很多很多情绪堵在她心口。
    在包厢里，无助无措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和念想，她几乎已经确信自己后半辈子要在心理阴影下度过，比起被强迫，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似乎都没那么让人抗拒了。
    可在包厢门被段靳言推开的那一瞬，她才发现自己想要的还是太多，她仍是不想要一个虚头巴脑的前女友身份，她想要他在乎她。
    叶池楠张着嘴，又生怕出声，抱紧被角胸口剧烈地颤动，眼泪很快沁湿被子。
    过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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