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恩•布隆顿的道馆是由一处宽敞的平房改建而成。
脚下踩的是裸露的地面,室内没有任何隔间。竖在各处的柱子挂著琼恩比赛时所用的拳击手套等物品,这就是唯一称得上是装潢的东西了。
拉撒禄虽然来过这里好几次了,但每次不是觉得这里浪费空间,就是感慨琼恩即使花光了钱打造这种建筑物,还会因为没有生活空间,导致他经常得造访拉撒禄的屋子。
平时这里应该会有琼恩的徒弟们进行练习,但今天没看到他们的身影。也许在琼恩去外地比赛的期间,道馆也一并关闭了吧。
为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道馆的角落设置了一座暖炉,拉撒禄正光著身子待在暖炉旁。他将毛巾砸入整桶煮沸的热水,慢慢擦去脸上的脏污。
化为顽垢的脏污在碰到水分和热气后便崩裂开来。与其说是在清洁身体,心境上更像是在进行甲壳生物的脱皮行为。
「所以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所谓的打算啊。老实说,状况非常单纯。」
虽然逃窜了好几天,但不表示状况有所改变。虽然状况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但至少也代表不会有进一步的恶化。
他伸长手臂打算擦拭背部,随即为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皱起眉头。
「小乔纳森•怀尔德想找我身上的费尔汀家的钥匙,鲍尔街警探打算将没有价值的我处理掉,芙兰雪与我为敌,我的家则是被烧光了,如今身无分文。」
「愈听愈觉得,你能活下来还真是了不起啊!所以说,要从哪里著手?要去哪里做些什么事,才能让状况好转一点?」
「没必要想得那么琐碎,必要的步骤只有两项而已。」
「哦?」
拉撒禄穿上了和琼恩借来的衣服。上衣是朴素的棉质衫,下身则是尺寸不合的长裤。他用腰带硬是系紧裤头后,伸了个懒腰。
「第一,『搞垮白巧克力坊』。」
「还真是急转直下啊!」
「说起来,我还欠鲍尔街警探……应该说是欠路罗伊一份人情啊。」
他回想起交到手上的信封。那虽然并非作为协助的报酬,而是单纯作为礼物给他,但人情就是人情。无论是差点被鲍尔街警探杀害,还是被路罗伊当成弃子,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至少就目前看来,我似乎能为了这份道义握著钥匙而死啊。)
拉撒禄把玩著手里的钥匙思索著。以前虽然讨厌这种不符作风的行为,但如今的他已能露出苦笑,接纳起这样的自己。
「若是对乔纳森造成打击,就能让鲍尔街警探重新评估我的利用价值。换句话说,我能藉此获得他们的保护。如此一来,这既能著手解决与乔纳森之间的纠纷,还能挫挫那个跩个二五八万的女赌博师的锐气。喏,这下事情就解决了大半啦。」
「话虽然是这么说啊!」
琼恩会稍稍皱起眉头也是无可厚非。说起来,若是能这么轻松地搞垮白巧克力坊,那拉撒禄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就算你想搞垮赌场,那本金要从哪里来?虽然不怎么值得自豪,但我身上可没钱啊!」
「你不是才去外地比赛回来吗…………」
「哈哈哈!那些钱都在宴会上蒸发啦!」
不过,琼恩所指的宴会,其实也代表著请那些来自乡下、还无法自食其力的后辈吃饭,或是为那些年纪渐长、败多胜少的前辈们请客。因为有著这样的个性,也难怪他总是过著慢性的阮囊羞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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