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蔷薇庭院,天色将亮。
尊煌从鬼卿那里得知,白蔹其实知道他走。
情绪稳定,一直躺在他睡得位置,没有睁开过眼睛。看上去孤零零的,很可怜,很难受,像一头搁浅在浅水区域濒临死亡的鲸。
尊煌心疼的恨不得插翅飞回去。
但,当他裹着冰凉潮湿的雾气回到房屋,麻醉剂已过的疼痛,犹如汹涌袭来的愧疚自责,要命般将他吞噬。
尊煌此时连背都挺不直,苍白削瘦的脸上浮满虚汗,怕露出破绽,让白蔹看出他受伤,只能躲在客厅里平息疼痛。尽管他很想进卧室陪白蔹。
告诉白蔹他回来了。
驱散走白蔹的难过。
第二次剜心取血所承受的痛苦远比初次猛烈,就好比接连在心脏上捅刀,昨天命大逃过一劫,伤口还在潺潺流血,今天又捅一刀。还捅得更重,更深。
尊煌还没走到沙发,便瘫坐在地上,过长遮盖住眉心和耳尖的碎发全然被汗水浸湿,他曲起长腿,手肘搭在膝盖,弓身埋头剧烈喘息着。
耳麦里再度传来鬼卿的声音,没有幸灾乐祸的嘲讽,声线紧张而担忧,“卧槽你没事吧?用不用我叫陆沉辞过来?你别硬撑,万一……”
“死不了,我……我的白蔹怎么样?”
尊煌脑袋全埋在臂弯里,连哑掉的声线都在颤。
鬼卿的监控屏幕一分为二,一半是客厅,一半是卧室,他扫了一眼白蔹那边的画面,回。
“应该是睡着了。”
短促的喘息声中,尊煌似乎扯唇笑了一下,“……那就好。”
尊煌不让鬼卿再说话。
他疼得耳膜阵阵轰鸣,有些听不清楚。
在这昏聩致命的疼痛中,尊煌咬牙强撑的同时,也隐隐明白了陆沉辞不建议剜心取血、培育灵蛊的原因。
真的会死人。
这才是第二次而已。
可后悔吗?不,献祭是他欠白蔹的告白。
大概四十分钟后,衬衣完全湿透的尊煌,终于缓过那阵夺魂索命般的剧痛,他绷紧到僵硬的脊背线条松懈,从臂弯里抬起头。
清晨柔和的暖阳,照进他黯红的眼底。
湿濡的额头上印着衬衫袖口的褶皱压痕。
少顷,他望着光,眨了一下眼睛,随即回神般一手按地,撑着起身。
见状,这四十分钟里神经跟着紧绷的鬼卿也猛然松了一口气,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眼冒泪光,身心俱累。他明明一个孤家寡人、不入爱河的智者,却没少跟着品尝爱情的遭罪煎熬,真他妈扯淡。
这让鬼卿更加坚定:爱河那玩意儿谁他妈爱入谁入,他要当捞尸人,淹死一个,嘿嘿又淹死一个!
“缓过来就进去贴你老婆吧,老子也得打个盹,眯一会儿,老子的视网膜都要被你俩折腾烂了。”
没有人纠正尊煌喊白蔹老婆这件事,也没有人觉得不妥,毕竟,床上讨不到便宜,床下得占占嘴劲儿。
尊煌不想搭理鬼卿,没进主卧,进了客房。
鬼卿疑惑,“你还瞎折腾什么?”
“折腾你的视网膜。”
鬼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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