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完老爷子，黎离回到房间汇报战果。
    “爷爷把宏达给你，算作提前给小曾孙的奶粉钱，恭喜三少，以后不用找朋友借钱买房了！”
    顾淮喝掉汤张婶端来的汤，浑身躁热得难受，爷爷的意图太明显。
    “黎离，孩子呢？”
    “送走了，要看手术证明吗？”
    冰冷的语气削弱顾淮体内邪火。
    她一个人去做流产手术，孩子没了！
    难言的刺痛莫名而来，不是高兴松口气，而是痛，怎么会这样？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晚上我睡地板。”
    顾淮快步走进浴室，想忽略突来的难受。
    手机里账户余额一长串的零没有安慰到黎离，她只剩钱了，接下来除了每个月演戏，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样的夜晚，她过了一年，双人床，两个枕头，一个旧，一个全新。
    每夜躺在左边，看着右边空空的枕头，期盼着快点长大，快点毕业，期盼着有一天可以靠在老公的左胸口，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入睡，期待……
    梦做多了，以为期盼的甜蜜就是事实，其实一切有迹可循的，顾淮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除了替他治伤两年，他们有肢体接触，伤好了以后，顾淮只差对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处处和她保持距离。
    只是她一股脑陷进去了，不愿出来，结婚后，顾淮从未与她同床共枕过！
    野小子嫁不出去！
    文静点儿，居家点儿！
    要会做饭，喂养好自己！
    要有女孩子样！
    黎城在时，总是反复念叨她，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话，她后来听话，全部做到了，也嫁出去了。
    可是他再也看不见，现在…她又被抛弃了！
    老天收走了黎城，补给她顾淮，不是送她新的依靠，而是上了一课：她的人生无人可靠，只有自己。
    离婚后再和顾淮共处一室，黎离觉得憋闷，眼睛潮湿酸胀随时要决堤，好难过！
    还要难过多久才能过去啊！
    她把头闷进被子里，释放情绪。
    顾淮出来时，室内已经关灯，他打开手机屏照明，地上什么也没有，床中间被子下拱着一团，小丫头自己睡，真不管他了啊！
    上一次还会为他打好地铺，替他放一个垫腰软布包。
    柜子里没有多余的被褥，顾淮没法子，只好靠在椅子上对付一晚。
    檀木椅子板正咯腰，怎么睡都不舒服，后半夜顾淮扶着腰靠墙站到天明。
    平时睡意很浅的人，一整夜一动不动，任由他发出动静，也没有要醒过来管他的意思，顾淮憋着一股火吃完早饭出门。
    “就在前面停吧，我打车回学校。”
    黎离松开安全带：“不用送了，戏都演完了，各回各家吧！我不会付你车费。”
    “对了，礼物还你，我不收前夫的礼物，以前你没送过，以后更用不上。”
    生日礼物原封不动还回来。
    “黎离，我还是你哥，能不能别这样？”
    做什么都谈钱，所有事情界限分明，公事公办，曾经对他温柔体贴的女孩儿不见了。
    顾淮不能接受黎离一直和他怄气。
    好烦，调整了一个晚上的心情又要崩坏，为什么离婚了，还能好意思跳出来当哥哥。
    “顾淮，我哥叫黎城，消失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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