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并肩
    崔大人时常送些珍奇到公主宫中,朝臣们或多或少都能打量些许风声，自然也知晓崔大人从雁州带回来的一位身份不甚明朗的女子，如今在明乐公主宫中做着伴读。
    与她或多或少有些不为人知的情缘,京中风言风语是有不少的。
    只不过此女从未与崔大人同进同出,且明乐公主在当年先帝时便获了行医特许，说到底也只算私德不修,于崔琰身上实则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
    不过一桩权贵风流事罢了,没人愿意触霉头。
    可如今不同。
    朝堂上,昨日病得起不了身,难以主持女医署事宜的吕大人，今日便颤巍巍立在了朝堂之上。
    吕大人神情中带着几分笃定，他已着人查过了，此女确同崔琰有染,否则如何当众亲手将披着的斗篷给她？
    此番一查便十分明了，当年那定国公府牡丹宴，京中多少女眷去过？
    此女那时便曾是崔琰姬妾,且生有一女。
    殿堂之上,苍颜白发的老者捋一捋胡须,似有几分仙风道骨,言语间却锋利刻薄，“女医署一事属实荒谬，一则劳民伤财,二则有伤教化，实为庸计。”
    此话实在犀利，众臣子也不看御座之上的萧平,只齐刷刷往崔琰那边看去。
    他似乎并不生气。
    崔琰微微擡手向前做恭敬状，示意吕大人继续,甚是彬彬有礼，却无端叫人脊梁生寒。
    有几个朝臣便垂头，不敢再跟着踏出列来，只那几位老臣依旧定定立在列外，背影带着些不自觉的颤抖。
    偏那为首的吕大人说的愈发起性。
    “崔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臣却不知为何国库空虚之时，崔大人偏生要替明乐公主推行那女医署，若非我等知晓崔大人忠心陛下，便是要疑心崔大人居心了！”
    “此女妖媚，既已是自甘下贱为人妾室，如何抛头露面不守妇道？以卑贱之躯，祸乱朝堂。”
    借着只差说明乐公主借医署之名，偏生行秽乱宫闱之事！
    崔琰脸色骤变，却听那吕大人恍若未闻，又朝着上座一拱手道，“陛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崔大人一心为民不论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为庶孽所惑，倘若愿意肃清私德，不失为良臣。”
    自崔琰带兵进京以来，还未曾受过此番挑衅，殿上一片肃杀，连萧平都愣住了。
    崔琰气极反笑，一双桃花眼中墨色翻涌，只勾唇温和笑问道，“如此，吕大人认为如何妥当，才能叫崔某摆脱这恶名？”
    “斩杀此女，公主下降崔大人，便可保公主和崔帝师主清誉！”大义凛然，语气慷慨，俨然一副梗骨直臣模样。
    -
    暗色的帷幔中，人影晃动。
    云暮浸满鲜血的衣裙如同有生命的藤蔓，死死扼住喉咙，叫人发出不半点声音。
    一如从前。
    崔琰猛的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自己冷汗浸透脊背，他撑起身子向外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帝师府中，直到丑时才熄的烛火，不多时便亮了起来。
    “寅时，您睡了两个时辰。”
    松烟轻声答道，“药已煮好了，现在可要用？”
    前些日子在朝堂上动了肝火之后，崔琰这些日子便都没睡好，叶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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