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实栗已经泣不成声了，但还是努力微笑着回应，“我也爱你，妈妈!”
    她亲眼看着那一小管的药被推进妈妈的身体，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无数个窟窿一样。
    唐桥节子眼中有着解脱的笑意，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头靠到女儿的肩膀上。
    “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
    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小小的婴儿是那样的脆弱而又依恋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一瞬间过往的许多回忆都涌上了心头，又似乎还掺杂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唐桥节子愣了一下，然后又愉悦地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神明大人实现了我的愿望!”
    她最后抚摸了一下女儿柔嫩的面颊，眼神中充斥着无限的依恋与不舍。
    “实栗，一定要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一定要幸福!
    那样她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实栗含着泪点了点头，感觉肩膀上承受的重量倏然加重，仿佛明白了什么，“妈妈?”
    没有得到回应。
    旁边一直陪同的两位子侄心中一凛，立刻上前查看，发现唐桥节子已经没有气息了，然后轻轻把她放回床上。
    “妈妈!”
    强忍着的汹涌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实栗放声痛哭起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唐桥节子在当地火化的时候，五条悟带着伏黑惠赶了过来。
    她看到五条悟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就连被拥入怀中的时候，她都感觉不到以往那滚烫的温度。
    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伏黑惠担忧地拉着她的大衣袖子，实栗也只是淡淡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原本温暖的茶绿色眼眸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一样冰冷。
    葬礼上好像来了好多人。
    大家都戴上了虚假的悲伤面具，望着她时同情而又怜悯，眼睛里却闪烁着莫名兴奋的光，客套地说完慰问的言辞，就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时低下头捂唇轻笑。
    庄严肃穆的葬礼，也不过是又一个的名利场而已。
    看着这讽刺的一幕，家入硝子下意识想去摸口袋，然后又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抽烟的时候，只能忍着嫌恶撇过头，“那些人真是碍眼。”
    夏油杰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人类就是这样可恨又可悲的生物。”
    不管是不是咒术师，都摆脱不了这些固有的劣根。
    家入硝子没接茬，自从几个月前他跟灰原一起带回一对双胞胎小女孩之后，夏油杰就一直都是这副仿佛看尽了世态炎凉的态度。
    身着丧服的栗发少女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面上无喜无悲，只是静静跪坐在那里，对身边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五条悟不耐烦地替她打发走了那些看热闹的人。
    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似乎没得到回应。
    听说在瑞士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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