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
    左青一把将云空按在墙边，震得这瓦房都有些摇晃。
    “左大人，船已经走了，你就是在这把我剁了也没用啊。”
    云空此时还以为是左青又没钱用了，想来漕帮打打秋风。
    毕竟往常这种走私船，左青偶尔也会过来薅上一点。
    “船走了多久了？”
    左青放开了云空，右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大概两个时辰，亥时走的，船只夜航速度较慢，大人若是现在骑马沿河去追，用不了半日就能追上。”
    云空见左青神情严肃，估摸着这三桅船上可能有大事，表现得十分配合。
    “你们俩速速回百户所禀报林大人。
    其余人跟我走。”
    左青带着剩下几个玄甲卫赶去跟李云汇合。
    此刻码头货场上，李云牵着小虎子停留在一小片水渍面前。
    见到左青，李云连忙开口问道。
    “怎么样？”
    “船刚走了两个时辰，咱们马快，估计能在天亮前追上。”
    此时码头上已经飘起了些许小雨，冷风夹杂着雨水打在脸上，让这初春又增添了几分寒意。
    左青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有些担忧地问道。
    “这天还下着小雨，小虎子确定不会出错么？”
    李云又低头看了看水渍，朝左青摇了摇头。
    “雨是三刻钟之前下的，这点时间不够形成这些水渍。
    另外，我刚才找了几人问了问。
    码头上的人说方才搬运的木箱表面都未打磨，有不少毛刺。
    说明这些木箱刚做不久，拦不住妖兽留下的尿液也正常。”
    李云又低头看了看小虎子。
    “更重要的是，小虎子这近十年来，从未出过错。”
    清脆的马蹄在货场的青石板路上响起。
    众人玄卫官服下的云纹，在月光下时隐时现。
    三桅帆船上，黑暗里，一双幽蓝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梦中那群身着云纹的黑衣人的模样。
    它方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它梦见自己被一个清瘦的少年从牢笼中带出。
    它一生中第一次吃到除去那些药草和黑糊糊的食物以外的东西。
    它还喝了到了人族称作为酒的水，有些甜甜的，只不过喝了之后有点晕乎乎的。
    迷迷糊糊间，它睁眼看到了那个清瘦的少年。
    少年没有发觉这只红毛狐狸身下毛色已经被鲜血染得愈发地油亮。
    那清瘦的少年，此时像被猎人围捕的野猪一般，横冲直撞，只想找到一个突破口。
    它感觉身下很疼，它想要逃走。
    它拼命摔打着四肢的脚镣，但这样只会让背后琵琶骨上的勾刀陷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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