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茉莉披着发回转到卧室,在桌上扫了扫,没看到发圈,情急之下捞过钥匙揣进兜里,另一只手抓起笔筒里的一根铅笔,头发在笔上绕了几圈盘了个发髻,经过玄关拎起围巾囫囵缠过脖子,甩手彭一声关上门跑下楼去。
一路小跑到二楼到一楼的转角平台,茉莉趴在围栏探身望下去,车仍停在那儿。她好似在那一刹明白了那车里坐着的人对她意味着什么,是灰白画影中的一抹亮丽的色彩,也是贫瘠生活中少有的希冀。
虽然知道那光总有一天会消失,更不可能为她一人而停留,会让她迟疑和犹豫这样的心动是否恰当。仿佛吸食毒.品的快感,是她的人生到目前为止的第一次,从未体验过的上头和喜悦。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她这样为自己开脱时,清楚地明白已经沉下去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走一步算一步。
楼梯的最后一层,茉莉放慢了脚步走下去,风吹散身上新起的黏腻的薄汗,空气骤然冷将了下来,带来一片瑟意,她恢复了平静。
上次戴远知的车停在背对着楼道口的方向,这次他特意去前面掉了个头回来,他坐在车里,透过前方的挡风玻璃看到茉莉从楼梯口出来,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纤瘦的一条身影,穿一件深长款呢子外套,扣子系得严严实实,下巴藏在围巾里,没戴手套,双手放在嘴边,呵出森白冷气。
随着低头的姿势,有几缕掉落在脸颊侧边,隐约能看到后面插着一根发簪。
这天冷的快,他刚回来那两天差点冻感冒,还好只是扁桃体发炎,让去抓了几副药吃了不到一周就好全了。爷爷笃信中医,小时候生了病爷爷就会让人去白塔寺药店按方子抓药,每次都能药到病除。他的肺病也是中医治愈的,这之后就不再吃西药。
有人觉得中药苦,戴远知正相反,他不爱甜,专爱那苦味,连咖啡也只喝不加糖的黑咖啡。对他来讲,苦也各不相同,就如人生百味,细品之下感悟良多。
他伸手去把车里的暖气调高温度,不会儿茉莉拉开车门,随着她上车带进来一阵冷风,她连忙把车门关上,一只手去抓安全带,另一只揉搓着耳朵:“外面太冷,还是车里暖和。”
戴远知转头看了眼,她正好也侧过头来系安全带,低头的瞬间,耳朵被车窗外的光映着,是冻红了的红,鼻头也是通红着的,头上插的不是发簪,而是一根铅笔。铅笔头上一颗橡皮,打眼一看还以为红宝石,精致低调的,别在乌黑的发里。倒是别出心裁。
茉莉扣上安全带擡起头来,发现他看着自己,想起来,笑道:“哦对了,还没跟你道谢,挺周折的吧?”
事后她想想确实是有些没有分寸,本就是她求人,结果还在电话里哭鼻子,当时情绪上来也没能好好克制住,他竟还好脾气的安慰了她,本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这个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也因此,心底隐隐的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料。
茉莉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一方面为他的帮忙而心生喜悦,另一方面又害怕,如果他真是戴先生,这件事就复杂得多多了,那她该怎么办,这又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了。
戴远知并不在意这些小事。虽说是帮了她的忙,也是他分内事,没什么谢不谢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那创世老总贪心过重,咎由自取,苦果吃了,教训也长了,没什么好说的。少允性格冲动激烈,没有定性,凡事过了头就没意思,他出面收了尾,给两边都是一个教训。这事完美解决,在他这儿也就揭了过去。
目前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你室友怎么想到找你帮忙?”
不会疑心到茉莉身上,不代表也对她身边的人一视同仁。那天电话里他就已经顾虑到了,一听到她哭,他就想暂时算了,处理完再问清楚也不迟。她尚且不明他身份,她的朋友是怎么知道的?那是个什么朋友,有什么目的,值不值得交往。
那既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私事,武断的调查容易伤害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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