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房沒有舒書木想象中的那麽亮堂,他原本以為會是純白色的。
只是他感覺有些冷,可能是下半身光溜溜的原因,邊上的醫生一直在跟他聊天,試圖令他感到放松。其實舒書木真的沒有害怕,甚至在打了一針以後,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還有些昏昏欲睡。
他見過生小孩,他娘生舒小可時他就在邊上打下手。他是一個手腳勤快的小孩,大人都誇他懂事。
可是生産很焦灼,李嬸擦着他娘的汗,卻焦急地對他喊:“用力——”
舒書木不知道她為什麽要跟自己說,他還能怎麽幫忙呢,他那麽小。可是他必須得做些什麽,因為什麽都不做唯有被打敗。
他跪在低矮的床邊,用力握住了娘那雙枯瘦的手,掌紋深深像刻在上面,手心裏全是汗,但她沒有叫,叫了會沒有力氣。
她痛苦的面容像凝固了,緊閉着眼,突出了臉上兩條凄哀的眉毛和漆白的嘴,她被框在枕頭制成的畫架裏,沒有辦法呼救。
舒書木把頭磕在地上,他唯有祈禱。
可是舒小可明明是聽話的小孩,又瘦小,怎麽會帶來這麽大的困難呢,他明明記得她被很順利地産下。
直到啼哭聲出現,痛苦終于從母親的臉上淡去,她終于有機會喘息,舒書木似乎看見她臉上蒙着一層薄薄的光亮,當他再細看時,上面只有平靜的慈悲。
李嬸給孩子收拾着。突然,她站起來,揮舞着左手,發出警報般的高喊,看起來十分恐慌。
她又哭又叫,不斷錘着母親的床沿,像有無可避免的災禍發生了。
舒書木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在生舒小可,這是他生下來的時候。
是他怪異的下體帶來的恐慌嗎,不是的,兩瓣肉能害到別人嗎。這不是詛咒,只是他與衆不同。然而在人群之中,與衆不同,便是最害人、最邪惡之處。
他娘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把被丢開的嬰兒小心抱了回來,輕拍着搖晃雙臂,口中不知喃喃着什麽。
如果他不曾出生,這天以及之後的苦難,就不會加諸她身上。
他應該這樣想嗎?
這樣的想法沒有任何的好處,改變不了他的人生,改變不了偏見,只有他始終有清晰的目标并不懈努力,才能夠改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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