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流民里有识字的人。
    裴安已经想到了，流民们在帮燕王完成这件事后，燕王肯定会给他们好处。
    他没想到的是，燕王给的就是一桶毒水和两麻袋馒头。
    所以林沐儿天一亮就往城外追，想着用安置他们的承诺来换取他们的作证，在燕王志得意满的时候给他一记重创。
    紧接着就知道了这糟心的结果。
    青年指了指村门口的沙堆，又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向她招了招手。
    他的字写得不太好，勉强能认出来。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是南方一个村里的村民，他们那里闹水灾，连续两年被淹了农田，今年雨水更多，整个村庄都没能幸免。
    他们辗转往北走的时候，被燕王的人给找到，并且承诺了，只要照他说的做，他就保证让他们吃喝不愁。
    看到这里，林沐儿蓦地撇嘴。
    确实吃喝不愁，又有水又有馒头。
    她早就想到燕王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却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残忍。
    “唉，没办法，你们这样也不能再去京都作证。”她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要不然，我们这样吧。”
    大殿之上，献帝冷哼一声：“既然知罪，那就认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知罪，但臣罪不在己。”
    献帝被他这模棱两可的话说得一愣，不耐烦道：“你这又是什么哑谜？”
    “臣罪在天下不平，流民四起，而又声名远扬。”裴安垂着头，眸中尽是嘲讽。
    一旁的燕王皱眉道：“宁王这话，是在指责圣上？”
    献帝在他说第一句的时候，眉头就已经狠狠拧起：“你犯下如此罪行，证据确凿，却还要将朕拉下水，真是其心可诛！”
    燕王也帮腔道：“宁王，你还是不要狡辩了。”
    裴安没有理会燕王，自顾自问道：“敢问陛下，证据确凿从何说起？一无流民作证，二无我与流民通信往来的物证，仅凭一句招呼，便要定罪于我，说出去恐怕难以服众啊。”
    献帝忽的一笑：“这有何难，听说那些流民现在还在城外，只要抓两个回来一问便知。”
    当然，他会派人事先问一遍，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他会使些手段，让不是也变成是。
    燕王眉头一皱，那些流民……
    恰在此时，献帝扬声道：“此事就交由燕王去办吧。”
    燕王这下犯了难，早知道裴安还留有这一手，他就不急着处理那些流民了。
    交他久久不应答，献帝皱眉：“燕王，这是怎么了？”
    “没事，臣领旨。”燕王只能硬着头皮先应下。
    找几个人来冒充一下流民，应该不会穿帮。
    燕王领命退出大殿之后，立即令人着手去寻人。
    他的人在城中周游一圈之后，带了两个少年回来。
    燕王指了指其中一个皮肤较为白皙的，怫然怒道：“这样细皮嫩肉的，看着能像流民吗？”
    那属官诚惶诚恐地垂头道：“王爷，自从禁令颁发，城中已经没有乞丐了，寻常百姓也鲜少出门，今日能撞见这两个小子，已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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