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未亮，李卿韵便早早等候在李延年的寝宫之外。
    李延年刚醒，刘公公旋即进去禀报。
    “卿韵，怎的如此早便来找我？”他抬手勾了勾，“既然来了，便与我一道用早膳吧。”
    李卿韵移步过去，在他对面落坐，“哥哥，我有一事想问。”
    “但说无妨。”
    四下打量，殿中其他人都已退下，李卿韵低声道，“若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杀何将军吗？”
    李延年神色一怔，片刻后才缓缓说道，“我不知……我心中有愧，可我不敢承认自己错了，身处皇位之上便再也低不下头。”
    曾经，他前往鸿堤山请轩辕先生出山。在那里，他被折磨数月之久，他却只当作是先生的考验。哪怕最后轩辕先生仅送了一本兵书给他，他依然十分尊敬先生。
    怎的如今就变成了一个低不下头的人。难道那皇位真有如此大的魔力，能让一个人彻底变了模样？
    “我还有一问，那夜送我回梧桐宫的人真的死了吗？”
    “他受了很重的伤，本应是死了。可他应当是路长安吧，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他没有死。”
    看着一桌早膳，他们却都没有动筷的心思。
    李延年眉头紧锁，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卿韵，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太多，也做错了太多。”
    “哥哥，小时候你教导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我今日也送给你。”
    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列列身着朝服的官员鱼贯而入。朱红色的宫墙高耸威严，琉璃瓦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灿灿的光芒。
    钟声悠扬地响起，宣告着早朝的开始。群臣整齐地跪拜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震耳欲聋。
    李延年微微抬手，“众卿平身，今日可有何事要奏？”
    顾文知的堂兄，礼部尚书顾远，率先出列，拱手说道，“皇上，安乐公主与臣弟顾文知在殿外等候，有事要奏。”
    原是如此，怪不得李卿韵一大早就来找他。
    “宣。”
    他们二人步入殿中，行礼后，李卿韵率先开口，“皇兄，臣要奏之事乃是何家军谋逆案的冤情。”
    众臣听闻，皆是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延年脸色一变，沉声道，“此事已定，何来冤情？”
    顾文知上前一步，拱手道，“文书中记载，何献忠之女何兆婷于军中煽动谋反。目击之人是何家军中的胡副将。”
    李卿韵将一封书信递给刘公公，“这是胡副将与人合谋杀害何将军的往来书信，胡副将与何将军向来不和，他的证词又怎能令人信服？”
    李延年接过刘公公呈上来的书信，匆匆浏览之后，神色愈发凝重。
    这上面的字迹，正是宁远的。
    宁远立刻上前，急切地说道，“皇上，何家军谋反乃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事实。”
    李卿韵冷哼一声，“宁大人，何家军究竟是想谋反，还是被逼无奈的反抗，大人由何断定？”
    她转过身，看向他，“何家军镇守边疆多年，倘若他们真的想要谋反，离国恐怕早就不复存在！他们又为何要等到宋家军东山再起，等到主将身亡之时才反？”
    宁远神色一滞，随即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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