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大盗
吕排歌擡眼看向杨清彪,对方用困倦的双目看回来,深深叹了口气:“问完了吧?”
她想了想,眼下确实没有更多想问的了,便一掀手,将桌上的东西原样收回,杨清彪见此举动,挑眉笑问:“还真就只让我看一眼啊?”
吕排歌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若你有本事抢得去,我也只好吃了这个闷亏咯。”
杨清彪整个人好似忽然轻松了许多,气色红润了些许,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随意起来:“你这说的,谁能从你这江洋大盗手中偷宝贝?不过真是奇怪,你不是已金盆洗手了么?”
吕排歌无意识地摸着怀里的硬疙瘩,心头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看到宝贝谁不会心动啊?”
“你是开心了,连累我们这些人吃苦,退不了房、回不了家、出不了城,你也只能待在这客栈中,值得吗?”杨清彪一边说,吕排歌那边站起身准备告辞,他便站起来送客。
吕排歌听他说这话,低头看向怀里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若不将它拿到手,我会后悔一辈子。”
“还有能让一步剑客后悔的东西?”杨清彪失笑摇头,显然是不信的,把吕排歌送了出去,“好吧,总之,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杀了姚听。”吕排歌重复一遍,杨清彪只是点点头,他目光几乎已无定点,好似已困倦到睁不开眼。
吕排歌皱了皱眉,杨清彪这样子,让她想起第一次回溯时的姚谈竹。
门缓缓阖上,但吕排歌久久没有离开,因为她发现,杨清彪也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
这么僵持了片刻,她不知这杨清彪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是担心他身体出问题,到时候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于是抛出感知细细感受了一番,心中大骇——门内人竟连呼吸都没有了!
她猛地推开门,“杨”字尚阻塞于喉中,便被门内景象吓得住了嘴。
门内没站着杨清彪,而只有一张与他一样高的纸人,面上画着两圈艳红色的脸颊,没有嘴巴,眼睛倒是画得惟妙惟肖,叫吕排歌几乎以为是把杨清彪的眼珠子扣下来安上去的。
随着吕排歌推门带起的风,这纸人慢慢、慢慢地躬下身,倒在地上。
开着的窗户里吹来一阵风,细密的雨随着风飘来落在她脸上,她分明在盛夏,血液中却传来一阵寒意。
——刚才和她聊了这么久的天的杨清彪是个纸人。
这意味着……他告诉自己的一切、乃至他的状态、表情、一举一动,皆是有人授意。
吕排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姚听,因为整个局都是她做的,可能性自然也是最大的,且在杨清彪的讲述中,姚听是故事中最无辜的人,可这又与“杀了姚听”相悖。
不,也许并不相悖。
光自己想法的频繁转变就能证明姚听一定是想自己杀了她的,哪怕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的想法扭转过来,最后两股想法就会扭作一团。
上一刻还清醒着知道她自己不想杀死姚听,可转眼间自己就对她又恨之入骨。
是因为维持心术很痛苦,所以姚听想要解脱?
心术武者到底还只是“武者”,一如体术着重于体,心术则关键于心,将纸人变成真人,已是术法范畴。
术法,只有仙人会。
——许红慈?还是许红慈的师姐?
不,按照“杨清彪”的叙述以及吕排歌本人的见闻,这许红慈师姐是无比讨厌姚听,认为她罪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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