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暗沉，四下火把显亮，厮杀不断。
    从这里往西，他们只要清除掉氐族，就可翻山去关城外围与破门兵马汇合。
    虽然艰险，可他们之追随会带他们，同家人通往更好的路。
    所以，甘愿为其卖命。
    一名斥候打马奔来，近身报。
    萧彧勒马在战圈外围，听完来报，眼睛盯着厮杀场，倏然策马而动，驰马绕后，张臂搭弓，一弓三箭飞出。
    正中氐族想要出逃的副将，三人接连落马，喊都未来及喊一声。
    他勒马回身，精锐经过，氐族残兵接连跪了一地，连连告饶。
    “告饶？朝篝火告饶去吧。”一骑百夫长冷冷说，骂完一吹火折子，朝下丢了过去。
    火折子碰到火油，轰一声，火舌蔓延，随夜风吹起。
    周遭一片哭喊声，他打马凑近，抱拳说：“不见氐族首领。”
    “也快见到了。”萧彧目光扫过四下，朝萧嫄说：“留人监管，不准留口，你随我走。”
    将这里端干净，已经下半夜，火光硝烟弥漫，身后一阵阵的氐族语言。
    他听懂了，说的是：“中原萧家生了个恶魔。”
    是，他承认，他是，比之他们无过。
    兄弟二人策马同身，一人手持长槊，一人持着长刀，踏着血河，跨越满地残骸，追着前方逃窜氐族首领。
    萧彧双眸沉沉，忽而提了缰绳往左，以最快速度拦截将要奔进拓跋齐设营方向的氐族首领。
    身后蹄声逼近，氐族部落首领在亲随护送下回头望去一眼。
    惊恐万分。
    天也渐亮，透过光亮，他也瞧清了马背上的人，不同于七年前，也不同于三年前那次战事见到模样。
    他如今披的是大燕全军主帅银甲，举的是萧家大纛。
    天大亮时，氐族首领亲随也落马而亡，那披头散发的首领也中了萧彧一箭，此时略有虚弱，还在马背上坚持。
    萧彧在斜坡上忽而勒停了马，长槊一抬，指去氐族部落少首领方位，对萧嫄说：“去好好玩。”
    萧嫄得令，朝他点点头，带人杀了过去。
    他就这般策马在后，目光紧盯着与氐族少首领厮杀的少年。
    两刻时辰，少年厮杀结束，萧彧也将氐族首领拦截在前。
    他打马而过，手中长槊掷出，直逼敌方马腹。
    那首领弃马翻身逃去，惊恐看了身后一眼。
    萧彧长槊递给亲随，沉弓在手，一箭，氐族首领右腿中箭，仍旧在跑，又一箭。
    他还在跑，不见回头，身后突然无声，伸手拔掉小腿上箭身，继续跑去。
    一阵沙尘随风而来，透着寒冷，他抬头，才见前面横了一匹通黑烈马，马上之人双眸沉冷，豁然抽出了长刀，下马举步朝他走来。
    他回头——
    身后有一眉眼与眼前人几分相似少年也提刀而来，唇上扬着嗜血的笑，他刀尖上还沥着血。
    诡异如同地狱修罗。
    两人行至氐族部落首领前，萧彧伸手，将人提托起来，向氐族祭祀神人高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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