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自甘下贱
    迟淮这么想着，看着段祈安的眼神愈发狂热。
    他想问段祈安是不是知道什么，但迟淮最终没问出口，毕竟段祈锦还在这里。
    段祈锦是个单纯又重情义的，且迟淮并不知道昨晚对他下手的人是谁，所以为了维护那群人在段祈锦心中的形象，也为了避免段祈锦知道这件事后太过激动毁了今天的聚餐，迟淮话到嘴边闭了嘴。
    但段祈锦不知道迟淮在想什么，他依旧十分不解，脱口而出：“为什么？哥你不是一向嫌迟哥管得太多吗？”
    “嗯，”段祈安神色不变，连眼神都没分给段祈锦一个，淡淡道：“但他能管你。”
    “凭什么呀！？”段祈锦不服，瞬间炸毛，“你也太双标了吧！”
    “就凭你的公司最大股东是我。”迟淮本来全部注意力都在段祈安身上，但段祈锦实在吵闹，他终于忍不住，冷言厉色地对段祈锦道，“你有异议？”
    “……”迟淮一开口，段祈锦就哑火。
    不仅是因为迟淮拿捏住了他的命门，锦川现在最大的股东确实是迟淮，更因为他本来就有点怕迟淮，更怕生气的迟淮。
    段祈锦从小就是个混不吝，他一直觉得迟淮这种高度自律、全年无休的人很吓人，且迟淮从小就被当做领导者来培养，气势十分凌人，所以他很怕迟淮。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只敢质疑段祈安，不敢质疑迟淮。
    “没有，不敢，我知道了。”面对迟淮的反问，段祈锦心脏猛然一紧，丝滑认错，“你们聊，我走了，再见！”
    段祈锦说完后光速跑路，虽然迟淮现在看起来没有多生气，但他现在已经让迟淮不高兴了，还是先走为妙。
    迟淮才不管段祈锦如何，他眼里只有段祈安，段祈锦走了倒还方便了他。
    “安哥，”迟淮凑近了段祈安，有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衣服多少钱，加个联系方式我转给你吧？”
    四年前二人分手，段祈安出国把迟淮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迟淮试过用其他账号添加段祈安，但段祈安从通过过，还把所有联系方式换掉了，这次可算是让迟淮找到正当理由让段祈安加回来了。
    “没多少钱，不用还。”段祈安语气依旧。
    “那怎么行，再少的钱也是钱。”迟淮完全不在意段祈安的拒绝，他一直认为，只要他脸皮够厚，就没有他追不到的人，段祈安也不例外。
    迟淮拿出自己的手机，殷勤地递到段祈安面前，笑着说：“安你账号多少，加我，我把钱转给你。”
    段祈安没有再第一时间回答迟淮，合上书，眼底浮现愧疚，但当他看向迟淮时，又恢复了冷漠，眼睫遮住段祈安的眼神，所以迟淮并没有看到他那一瞬间的挣扎，他只看到段祈安冷漠对他说：“我的账号你会不知道？这四年你没少监视我吧。”
    段祈安的账号迟淮确实知道。
    他所有平台的账号迟淮都知道。
    四年来迟淮没见过段祈安，但他对他的生活了如指掌。
    迟淮被揭穿，没有丝毫愧疚或者无措，他和段祈安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的。
    迟淮知道段祈安温柔外表下的薄凉无情，段祈安懂迟稳重成熟外皮下的偏执和病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二人挺相配的。
    被段祈安戳破，迟淮没有丝毫尴尬，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迟淮觉得，从某种程度来说，二人挺配的。
    迟淮被戳破，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只要段祈安原因搭理他，他就能顺杆往上爬：“那我加你，你同意一下？”
    段祈安语气不变，一字一句道：“我说，不用。我不喜欢你，不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儿，不要自甘下贱。”
    听见段祈安说他自甘下贱，迟淮的呼吸一滞，心脏好像猛然被一只大手攥紧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段祈安不是良善之辈，但他没想到段祈安会用这个词评价他。
    迟淮在商场打拼多年，因为身份、因为年龄、因为立场，他受过无数的冷眼和针对，他以为早已练就一颗强大的心脏，他以为自己早已刀枪不入，但原来他还是会因为段祈安轻飘飘的一句话而伤心难过。
    迟淮自认脸皮厚，但他的心也还是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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