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次棠气恼蹲下来，打开了布料箱子，才没了脾气。双眼放光，上手摩挲：“这匹做襦裙肯定好看。”
    ——气性小，倒是好哄。萧裕祯无奈看着她留给自己的小圆脑袋。
    看这箱布料，心想：容易满足。她若是喜欢这种，以后……我定会为她寻来更好的。
    谢次棠看看他，又摸着下巴考虑：“这白青料子衬你，你制件圆领袍子……怕有些冷，算了不打紧，春日套纱，冬日披风，总归能穿！”
    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你冬日衣服也没拿？”
    萧裕祯心下思量，半是遮掩半是隐瞒，开口道：“估计半月后小厮就能过来了。”
    谢次棠叮嘱：“今年怕是比往常南方冷些，你带他带些厚的。”又想起来什么，宽慰：“要是拿不了也没关系，那些便携的金银也好，到时候不够了再买！你族兄不肯给你没关系，你父母总会给你留些什么的，不然怎么肯出门远行。”
    “是你的总归不会跑！”谢次棠看他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尽力安慰，“到时候我发了压岁钱，你要是缺，我给你买。”
    萧裕祯就在原地站着，享受关心却不知为何，见她眼里三分同情四分怜悯两分愤怒，还有一丝稀薄的母爱，吓得他迅速开口打断：“留一条性命，我就知足了。”
    谢次棠保护欲爆棚，又给他拿了三匹布子。暖烛下，谢次棠拿着布料在他身上比划。萧裕祯可算是看花了眼，这白还分几十种，乳白是透些黄，荷花白是粉嘟嘟的，云峰白真随了名……
    谢次见哪个料子都衬他，忍不住夸：“你长相随你娘？”男生女相，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神仙中人。
    萧裕祯摸摸自己脸，摇头。
    “不过，那你娘肯定也是个大美人。”谢次棠笑嘻嘻，有纳闷难道他爹也如他一般好看。那他娘说不定也看脸。
    “眼睛总该随了吧？”谢次棠想了想也确实想不出这凤眼按在蓄胡男子身上该是如何。
    “眼睛像外祖一家，”萧裕祯想起来曹据他五大三粗偏偏一双丹凤眼，一见到自己就流泪，夸他眼睛跟她娘一样都随了外祖母。
    谢次棠惊叹：“一家子丹凤眼？”雍朝男子爱蓄胡，长胡最好看，只有年轻男子不留胡子。
    “可能吧，反正我舅舅祖母都是。”
    她仰着头，一想到一堆丹凤眼凑在一起，倒也好笑，捂嘴笑了会。笑累了，收好布料：“明日我拿给你，”又忍不住仔细观察他，“你这鼻子……倒不像是汉族人啊！”
    萧裕祯含笑看着她，笑得趴在箱子上，半晌才直起身子。
    “我爹有点异族血统。”萧裕祯回忆天家“族谱”，勉强想起来他爹的娘的祖母确实是外族人，想到这又补充，“不过我爹好像没我鼻子挺。”
    “你也爱俏。”谢次棠插诨打岔，她还以为这人不在意外貌。又想到，有外族血统，怪不得族里不喜欢，怕是嫌弃血脉。
    ——哎，世家大族，规矩就是多。
    萧裕祯又不知道她又想到什么又开始同情心泛滥。岔过这个话题：“谢小姐像伯母居多。”
    谢次棠说起这儿滔滔不绝：“我就一双杏眼随了我娘，你仔细看我原本眉型——”萧裕祯含蓄扒拉开往自己脸上凑的谢次棠，她还是很兴奋，“我眉毛像祖母，可鼻子却像我爹！”
    “我娘他们老说，我会生，净挑好的长！”
    ——那嘴呢？萧裕祯满脑袋就是这个想法，又往她嘴上瞧，想着：真小，比上贡的大樱桃还小。
    ——可能是樱桃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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