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晓樯告别后,路明非坐上了一辆劳斯莱斯的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点头示意了一下,车子就发动了。
坐在主驾驶位置上的艾伦打开了车载音响系统,选择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播放,他主动开口:“白诩想要见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她?”路明非揉了揉眉心:“明天吧。”
路明非摘下了手串,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我知道你其实有很多疑问,不妨问出来。”
“请您允许我冒昧地请教您,您为什么要在以路明非这个身份行走于世间,要是您躲到暗处回收您的权柄,相信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重新登临您的王座。”艾伦又补充道,“您当然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情,不过我有些愚昧,猜不透您的想法。”
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反问他:“艾伦,你觉得我回到王座上应该干什么呢?”
回到王座上应该干什么?回到了王座上你就是世界上最尊贵的存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像那场浩劫发生之前一样,艾伦心里想着,他听出来了,路明非不愿意回到王座上,想想也是,如果至尊真的在意那个王座,他当初就会亲自出手将参与叛乱的龙族全部处死。艾伦想起了洛基跟他提过的一个猜想,当初的钢铁王座还未崩塌之前是不存在血之哀这种东西的,但是在令钢铁王座崩塌的浩劫发生后,龙族就全部患上了血之哀,它们被甩不掉的孤独感笼罩,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能感到那种孤独,洛基说或许折磨龙族许久的血之哀并不是至尊临死前发出的诅咒,而是钢铁王座上的那位本来就背负着的,在那位离开后,所有的龙族就只能自己背负血之哀。他并不信任洛基,所以洛基的说法他只是听了听,并没有去细想,看现在至尊的表现,这种说法不无可能。至尊不愿意,艾伦也不好多说什么。路明非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张叠好的纸,缓缓展开,念着上面的字:“救下青铜与火之王,救下大地与山之王……”
“不问问这是什么吗?”路明非念完后,把纸重新叠好放回口袋里。艾伦配合地问道:“这是什么呢?”脸上的表情就像他真的好奇一样,路明非清楚他其实压根就不关心,路明非说:“这是路明非的愿望清单,里面都是路明非想要做的事,我以路明非的身份行于世间,我就是路明非。”这段话既是讲给艾伦听的,也是讲给他自己听的。
《命运交响曲》恰在此时结束,艾伦回应道:“汝令即吾愿。”
在和路明非分别后,艾伦回到自己的住所,他径直走到卧室,打开衣柜后的暗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巨大的油画,油画中央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白色高塔,数条巨龙围着高塔盘旋,飞的最高的一条巨龙也不过到白塔三分之二的位置,高塔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在广场上大量的人类向高塔跪拜,虔诚且庄严。艾伦盯着油画,这幅油画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每次看到油画他还是会停下脚步,帮他绘制这幅油画的老头绘画技艺是挺好的,尽管有些许误差,但还是能令他回忆起当初的场景。艾伦并没有沉浸在回忆里太久,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一本笔记和一些信纸,放在黄花梨木桌子上,又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喝了一口咖啡,艾伦皱起了眉头,但旋即又舒展开来,毕竟不是在伦敦,要求也不能那么高。他翻开笔记,上面的笔记看起来有些杂乱,但实际上都是按照艾伦自己的书写习惯写的。根据笔记上的内容,艾伦在信纸上涂涂画画,用英语,汉字,甚至阿拉伯语,写了很多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内容,又在它们之间勾勒出许多的线条,不一会儿,一张信纸就写满了,艾伦又在第二张信纸上进行类似的操作,有时他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在这之前写满的信纸上又添上几笔,几个小时后,结束忙碌的艾伦端起茶杯时才发现咖啡已经喝完了,于是他拿出一只雪茄点燃,呼,艾伦吐出一口烟雾,他隔着烟雾注视着自己忙碌许久的产物,几张信纸被平铺在桌子上,换作旁人来看,定然无法从中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正是艾伦的目的。不过保险起见,艾伦还是用雪茄把几张信纸点燃扔在烟灰缸中,直到亲眼看到它们都已经被完全燃烧殆尽。
收拾好东西后,艾伦叼着雪茄来到阳台,夜晚的空气很清新,有些意外的,他听到了蝉鸣。至尊没有隐瞒自己斩断过往的事情,随着那些过往破碎的还有至尊的部分权柄,这些过往都属于一个叫路明非的男孩,谁拾到了这些过往,就能看到对应那个时间段里的路明非。至尊不打算收回这些,他说,他已经把大部分过往交到了应该收到这份礼物的人手上,至于缺失的部分,就从那些需要被清算的逆臣中取。哪些人应该用死亡赎清自己的罪,艾伦早就有了一份名单,如何把它们引入局顺带完成至尊交给自己的任务?经过今天晚上的忙碌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
艾伦掐灭了雪茄,露出了曾经让无数对手和盟友头痛的笑容。两面三刀,道德真空,随时变化立场的反复小人,过往敌人对他的评价他从不在乎,在他看来,他从来就没有背叛任何人,因为他就没有为他们献上过忠诚,他的忠诚只对当初坐在通天高台上的那位,他的所有谋划就只是为了能够迎接他的至尊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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