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上的红罂粟,就是她嫁进罗家之前,夏敬先亲手给她纹上去的,当时她痛得昏死过去几次,又痛醒了好几次。纹好之后,她的腿痛的走不了路,等她能重新下地走路的时候,她去客栈找夏敬先,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再见夏敬先,就是他去罗府迎娶罗川芎的时候,他骑在马上,走在大道中央,她呆立在大道旁边。他的马经过她身边时,他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分明瞧见了她,可是他却像个瞎子一样,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骑着白马走过去,然后渐行渐远了。
后来她带着这朵红罂粟嫁给罗川谷,担心他有什么想法,于是想尽办法打探到了一种秘制药水,可以暂时遮掩纹身。为了去买那种昂贵的药水,她偷嫡姐的金簪被抓,受到了全家人的嘲笑和鄙薄,而现在,竟然又有人以这一朵罂粟花为证据,冤枉她私通家丁!
看着孙氏一脸失神的模样,罗川谷再也忍不住心中积压多年的憋屈和怒火——这个女人,洞房夜后无落红,怀了他的儿子却偷偷吃药打掉,还涉嫌谋害他的爱妾,现在,她还被人抖搂出跟家丁私通!好啊,好一个才女孙湄娘,好一个贤惠的罗家主母!她腿内侧的纹绣,若不是亲眼所见,别人怎么能讲出来?成亲后没多久,她就突然在腿内纹了花,可见不是个安分女人,他从前瞎了眼才觉得她贤惠!
好啊,好啊,好一个无耻的**!罗川谷飞扑上去,扑倒了孙氏,然后又骑在她的身上压住了她的心口,猛掐她的脖子,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孙氏只觉得呼吸困难,看看身上男人狰狞的胖脸,她忽而想起多年以前的一次流觞曲水上,对岸那一张夺人心魄的俊美容颜,那一个蛊惑人心的浅笑。一前一后的两张脸形成强烈的对比,前者让她厌恶之极,后者求而不得,辗转反侧。身上那个男人压痛了她的心口,让她周身的血液被冰封,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罗川谷依然如魔障了一般,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掐死她……
众人呆愣地看了片刻,后知后觉地想道,看来二太太的腿上真的纹了一朵大红花,否则二老爷怎会如此激动?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指着众人,喝道:“还不快去把二老爷拉开!快!快!”众人一哄而上,几个健壮的仆妇轮流上场,都拉不动平日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老爷。
如今的罗川谷就如同一座千斤石像一样,死死固定在孙氏的上面。老胳膊老腿的丁熔家的扑上去救孙氏,被罗川谷一记神威后肘顶中心口,“哎呦哎呦”了两声就倒下,不省人事了。
老太太气得发抖,这都是什么事啊?他们堂堂医药书香门第罗家,竟然闹出了安胎药中被加进滑胎药作料的事,可老天爷仿佛嫌这样还不够糟乱,现在,又有主母跟下人有染的丑闻传出。眼瞧着儿子好像快将孙氏给掐死了,老太太急了,不管孙氏偷人是真还是假,他们都无权杀死孙家的女儿,孙氏的弟弟孙炎彬可是东宫的大红人,人人趋附巴结,谁敢杀一向跟他关系密切的姐姐孙湄娘!
看到老太太急火攻心、急得挠桌子的样子,站在人群外围的潘景阳挤了进去,在罗川谷的后颈一记手刀砍晕了他。
此时此刻,罗川谷和孙氏都失去了知觉,前者一张脸深深埋在地上,后者翻着白眼,白皙的颈子上被掐出了淤痕。呀呀呀!一众仆妇丫鬟乱哄哄地议论着刚才一盏茶的工夫间发生的最最耸人的惊天秘闻,过去十年中听见的所有新鲜事全加起来,也不如这一桩惊人。
上一次她们这么兴奋,还是姑太太从京城夏家被打发回罗家的时候。听说是姑爷往她房里塞了一个脏臭的乞丐,欲行不轨之事,逼得她在夏家再也呆不下去,连夜抱着女儿逃回扬州。故老爷罗杜仲听完,气得两眼一翻厥过去,而故大老太太发了狠,要把襁褓中的三小姐摔死,姑太太哭叫着夺回了女儿,往花园里逃去,故大老太太拿着鸡毛掸子在她们后面追打,全家乱成一锅粥,比官兵抄家、强盗上门还要乱!
在罗家做工真是“福利优厚”呀,时不时就能大饱眼福,大享耳福,哈哈哈!
见有些下人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之意,老太太气得猛拍八仙桌,厉声喝道:“全都给我滚,全滚下去!滚滚滚!”于是,一群仆妇丫鬟们灰溜溜地排队撤退。
老太太的心神也被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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