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
两人在卷宗室待了一整日,待到夜幕降临才依旧打伞出了府衙。府衙这一趟不止没寻着答案,还牵扯出了更多人。景闲玉心不在焉思绪万千,心中似有所警觉,却又不确定。柳争见他似在幽思,便也静默不语。
路上欢声笑语跑过几个披着蓑衣的孩童,横冲直撞冲散两人,景闲玉踉跄退身,兜头被雨水淋得一个激灵,下一瞬腕间触及温热,又被人拽了回去。景闲玉还未站稳身子,扣在他腕间的手突然一松,那股力却拽得他跌趴在地。
“吃饭了!吃饭了!”
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沾了些黑滚落在另一个馒头边。景闲玉撑着双臂坐起,见四周昏暗,木门道道空隙,角落里隐约听得稻草窸窣和吱吱的声响。
“饿死的人一堆,你倒是浪费!”牢头拎着木桶,往每个牢房里塞馒头,到了景闲玉这间,见一地五六个馒头,已经被老鼠啃得碎屑满地,可趴着的人像是死了,动也不动。他往里扔了新鲜馒头,才见趴着之人慢慢坐起了身。
“快些吃吧!再不吃能不能活就不晓得喽!”牢头用木桶将木门磕得砰砰响,好奇道:“你这人真是稀奇,为了个十恶不赦的畜生至于吗。我好心劝你一句,就算你不吃你不喝饿死在这牢里,此事也没得改了!来不及了,马上就是三更了!”
景闲玉闭眼适应着幽暗,闻言倏忽睁眼,道:“三更?三更要如何?”
“杀人砍头啊!”牢头往另一边也扔了馒头,才转头道:“大人给你师弟留了体面,特地选了个好时辰。你再耗着也是无用,还是吃一些吧。”
牢头话毕离去,景闲玉听得云里雾里,尚来不及细思,便听得有人越走越近。一群人步履稳当地停在昏暗的道中,后面人提着灯笼,被最前头的身影遮得几乎余光都不见。景闲玉看着黑暗中气势压人的轮廓,觉得眼熟。
后面人提着灯笼上前,手脚利落地开了锁,先推门而进,跟着后面飘进一片白色衣角。门外数人鱼贯而入,就要押着景闲玉起身,却听得最前头人冷声,“叫他自己起身。”
几人的手齐齐僵在半空,不懂头儿为何突然闹了脾气。打着灯笼的少年被冷声震慑,颤着心小声提醒,“头儿,大人让我们客气些,您、您莫要吓到人家了。”
景闲玉猛得被烛火笼罩,他下意识擡掌挡住刺眼的光,却透过指尖缝隙见灯笼又被人挡在了身后。柳争将光亮悉数挡在身后,又动作轻柔地将缠在景闲玉发上的干草屑摘掉。
“头、头儿……”田田手中灯笼险些握不稳,他似见了鬼,磕巴着道:“也、也不用,这么客气。”
“来了。”景闲玉撑地起身,道:“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见大人吗。”田田侧过身子,空出道来,“大人传你。”
景闲玉出了牢房,跟着又进了一座宅子。除了柳争其余人到了宅门口便自动分站两边,这会儿换了个侍女在前持灯,绕过花园廊亭,将景闲玉和柳争带进一间屋。屋中侍女手捧衣盘,见到景闲玉便要上前替他脱衣。景闲玉后退两步,看帘后木桶水汽缭绕,道:“我自己来。”
“你们先出去。”柳争夺过侍女手中衣盘,道:“我看着他就行。”
侍女低头退出屋,守至门外。柳争拎起衣衫抖搂两下,道:“不怎么好。你先去洗,我给你弄一身。”
景闲玉擡袖轻嗅,也觉身上都是牢里的腐臭腥气,他放下帘子,将脱下的袍子挂在屏风上,指尖扫过水面,才迟疑着说道:“先前我有话没说。”
“什么?”柳争指尖符咒浮动,逐渐凝成一拢红衣。
“白日里看那些册子记录,死的那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景闲玉泡在温水里,却通身发冷,他默了少顷才道:“他们都有儿女。”
“什么意思?”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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