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讯
柳争夜里睡不着,翻上了屋顶。
他坐在飞檐翘角上,看见长兮的窗开着。窗口在层叠的檐角后显得很小,看不清屋里的人,只能看见里头燃着灯。
柳争靠着翘角半躺,搭腿撑着手肘不再看那小院。
头顶的月亮成了弯钩形状,算算日子到八月初了,夜里吹起的风算不上凉快,天泛青白时倒有几丝秋日舒爽的感觉。长兮在这个时辰里出了门,柳争听见合门声坐直身,只看见道日出色的背影。
长兮一出门,到午后的时辰方才回来。这会儿日头正大,柳争倚着小门,手中拿着伞。
长兮贴着一侧墙走,墙能稍挡点日光。此刻日头刚斜过头顶,弄堂里空荡荡,长兮不怕热,却被太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他擡掌挡着眼,没留意前边,撞到了伞柄上。
“去文墨斋了?”柳争扶了他一把。
长兮放下手,手背磕在伞柄的地方红了一块。他没在意,‘嗯’了一声。
“看着不太高兴,”柳争换左手执伞,带着长兮往家去,说:“出什么事了?”
长兮看着衣袍下摆,在日头下红似火。他蓦然侧首,仰头看着柳争说:“今早听说了件事,国丧,当朝天子不久前忽染恶疾,其弟继位。玉真观忽然停工修建一事,便是这位新帝下的旨意。据闻这人间天子即位颁布的第一条指令,便是勒令全国尚在修建道观立即休止,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
“好事,不尽然是好事。”柳争走到小门前,让长兮先进。
这里是宅子的后门,门只有两人并排的宽度,尽管不撑着伞,也很难容得两人同进。长兮跨过门槛,回身接了柳争手中的伞。
他伸着手臂,说:“你没明白,重点不在玉真观会不会继续修建上面,重点是这位新帝不信奉这一套,那夜我们看见和贾陇在一起的那人,已经被缉拿押送进京了。”
“什么时候的事?”柳争脚下吸着木屐,扯了长兮的袖子,示意往另一边走,不去屋里。他说:“就算新帝反对这种修建道观的狂潮,也不至于要将督建道观的官下大狱吧?”
“嗯。是有些说不通,按理来说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奉的还是上喻。”长兮撑伞的手臂打直了,宽袖下滑挂在胳膊上,露出纤细的小臂。
柳争比他高处许多,并肩同撑一伞有些挤,他半边暴晒着日光下,说:“我去打听了一番,似乎是他背后的靠山,那个相爷因着建观之事获了罪,牵连了他手底下做事的一干人,这叫……党派争斗。”
“那可真是自作孽。”柳争打了盆井水上来,说:“贾陇没事?”
“暂时没事。”长兮站一边,将伞搭在自个儿的肩头,看着柳争拧帕子,说:“今早,押送那人进京的囚车已经离了城。”
“那即墨枝岂非待不久了。”柳争拧了帕子递给长兮。
长兮看着柳争,接过了。帕子过了井水,拿在手上冰凉得很。他放下伞,擦着手说:“终于打算据实以告?”
柳争拿洗帕子的水冲脚,说:“……再想想。”
“为何要拖着?”长兮在日光下擡眸,有些困惑,说:“即墨枝显然不知道流光的下落,你若是怀疑他,不如趁此机会找个法子试探他。”
柳争放下盆直起身,长兮直望进他眸里,说:“你在怀疑他么?这三人中,你其实最信他是不是?”
“以我对他的了解,”柳争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他走近两步,俯身拾起伞,罩在长兮的头顶说:“你记得初见即墨枝时的场景么?”
“那晚赛船,他拎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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