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松
人流如织,夜火通明。
长兮回山的消息不胫而走,焱山几万年的沉寂一朝消散,但群山内依旧显少有人踏足,他们群集在南边山脚,建屋搭瓦。
长兮在人流中穿行,没留意与人撞着了肩,那人掸肩时瞥他一眼,晦气地啧了几声。他下山前听了十日的话,拿脸谱遮了上半张脸,红衣白发依旧,可这里个个都是石头成了精,长得千奇百怪,他这模样反倒没人会多看。
长兮扎在人堆里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小。
左右人如流水,长兮在流动匆匆的虚影中站定,侧头瞧见了一家酒馆和楼上半开的窗。
那酒馆门前堆着几十个比人还高的酒缸,错落有致地上下堆放成一座小山,山体凿着洞口,酒似水流般缓淌流转,下边角落里猫着只金蟾,卷舌偷酒喝。
长兮掀帘走进去,闻见酒香浓郁。
里头招呼的捧着酒盏,见人连忙迎上前,问:“小爷几位?”
“两位。”长兮手指一转,指着二楼说:“另一位在楼上。”
“好嘞!您楼上请。”这人热情地喊一声,放下案几,搓着手就要引长兮上楼。
长兮长指搭了他的肩,说:“不劳烦,我自个儿上去,劳烦你挑些好酒好菜送上来。”
“得。”这人视线转到肩头,顺着长兮的胳膊瞧过去,嘿笑一声,说:“您先请,好酒好菜一会儿就齐,不知小爷您哪屋?”
“临街的窗,左边第一间。”长兮提袍上阶,又回头说:“不要酒,就要菜。”
长兮上了楼,往右边看去,果真见有间屋门半掩。里头的人喝多了酒,躺在垫上打酒嗝,听着屋门被推开的声儿,还没来得及坐起身,脸上便被人遮了光。
“是你。”长兮眉眼笼着昏光,一身红衣在光亮下艳得刺眼。他见着流光倒不意外,只说:“你不是在京都吗?”
“原来真在一块啊。”流光举着双手,大喇喇地躺着说:“我收着信便觉得稀奇,几千年了,还从没收到过即墨枝的信。我那会儿正补觉,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脑子昏得很,收着信猛然想起来,这不就到了敬山朝拜的日子嘛,我们好歹有一两面的情分在,也不好缺了席。这般一想,我这觉也睡不着了,就只能回来了。”
“辟府之后的礼都已作罢。”长兮说:“黄敕令下,你不知道?”
“我在外面浪久了。”流光翻身坐起来,提壶说:“喝一杯?”
“不胜酒力。”长兮坐下时瞥了眼半开的窗,说:“你在等我?”
“我哪有那本事,可猜不到你会来。”酒壶倾倒,流光拿杯盏接着,说:“我是来贺你登临之喜,路过此地,见着热闹,才留下贪饮几杯。我这人就是这样,最怕无聊,原先这片嗅不见一丝生气,我不爱来,如今喝上两杯,睡上一觉,倒也觉得不赖。”
“没我的事,”长兮撑桌起身,说:“就不搅扰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流光见长兮起身,也稍坐正了身子,说:“酒量不行,聊聊天总行的,先别急着走,说了是贺你登临之喜,我还给你带了贺礼呢。”
长兮说:“你料到我要来。”
“即墨枝当国师那会儿老是往御膳房里头钻,嘴巴馋得很。”流光说:“找他可太容易了,拿吃的钓他,一钓一个准。”
长兮想到那包珍玉斋的糕点,说:“那点心是你要送?”
“若是我觉着好吃,才不会与人共享。”流光双手托腮,天真得像个稚童,他说:“我会藏起来,一点一点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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