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人烟僻静的金城坊今日竟然格外的热闹,疏雨的马车缓缓驶入,只见前往六皇子府邸祝贺的宾客马车一直从坊东的宝泉公主府邸绵延到府前,明亮的灯火张灯结彩,笼罩在明亮光晕之下的府邸与周围的寂静冷清两厢对比之下简直像是民间神话里妖怪的洞穴。
疏雨对于与那些前来攀交情凑热闹的祝贺的宾客打招呼并没有什么兴趣,在阿固的指引下绕过热闹非凡的前厅,直接穿过垂花门,从边上隐蔽的小道直接到了此时公孙珀所在的后院。
远处的热闹喧嚣隐隐约约,传来后院却更显得此处清幽,这里与前院不一样,后院甚至大部分的屋子灯火都未点,唯一闪烁着灯光的便是小佛堂。
阿固温柔的向疏雨笑笑,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小佛堂行了一礼便躬身告退。
疏雨望着小佛堂,望着从里透出的点点明亮的烛火和淡淡的檀香,思绪有一瞬便回到了一年半以前,彼时的她刚从山上道观中回宫,看见佛堂道观便敬而远之,这也阴差阳错的让她直到前不久才在澄明殿中的小佛堂中发现那厚实的一摞手抄佛经。
一卷卷一张张,《白衣大士神咒》《波若波罗蜜多心经》……都是他亲手一笔一笔的写就,一卷复一卷,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为何她总是这般迟钝的发现他对她的心意呢?
公孙珀从来都不是外人眼中那般的冷漠善于权衡,她像是一层一层给自己套上盔甲的战士,他的身边群狼环伺,危机四伏,无知的人道他慈悲,智慧的人说他伪善,只有脸上的面具是柔软真诚的,但真实的他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心却是柔软的。
他应该很难过吧?
怎么会不难过呢,公孙珀沉默的跪坐在粗糙的蒲团之上,小佛堂中并无其他灯火,只要围绕在灵牌佛像前的几盏,星星点点的橙红色灯火在墨玉般澄明的眼中微微摇曳。
慈眉善目的佛祖有一双时刻慈祥微笑着的眼,木刻的佛像之下是一方崭新的擦得干净光滑的灵牌,上只誊写了他的母亲柳越因之名,其余甚至连他的名讳都无。压在灵牌之下的便是那血迹都已干透的手记。
魂归来兮不知前路,魂归去兮不知厚土。
佛经中书,五逆之罪者不可投胎转世,当坠阿鼻地狱。不知佛祖是否通晓世事在阿娘死后知她乃是一身冤屈?
他苍白的脸上嘲讽似的一笑,这么多年,他自己都忘了阿娘曾受过的苦痛,若是没有阿启死之前生生藏在自己血肉中保存下来的手记,恐怕他现在也不会怀疑当年柳家覆灭的真相。
他明明是被阿娘称为早慧的孩子,却对阿娘的死去的缘由后知后觉,对族人亲人等一切真心爱着他的人的死去后知后觉,可笑的是,他一开始只是想要为自己的野心寻一片干净的背景。
等到他真正有能力为死去的人挣得清白,真正有本事做到阿娘期盼中的那个‘破局而出’的时,故人早已不在。
那清风朗月的外祖和早慧不屈的舅父甚至连尸骨都拼凑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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