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99
灵山顶,雷音寺。
苍翠的青松枝叶如盖,连成一片荫凉。淡淡的檀烟从香炉中飘逸而出,被悠闲穿行的白鹿搅散化入空中。猿猴在青松古柏之间跳跃,白鹤立在树梢振翅欲飞。
青翠之中,自有红墙金瓦森然耸立、青鸾彩凤飞舞不歇。
雄浑的声音自红墙金瓦之内传来,诵经声袅袅不绝入耳,令人顿时心生敬畏之感。
宝殿之内,如来高坐九瓣莲台,宝相一派庄严肃穆。菩萨金刚、阿罗伽蓝数千人趺坐两旁,或裙带飘扬,或袒.露半身,此时面上或疑或喜,皆向东而望。
忽然,一声钟磬自寺门敲响,而后院内钟声一声接连一声由远及近,最终在殿门如同定音一般,发出一声震人心弦的清响。
雷音的钟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响过,诸人皆明白这钟磬意味着什么。
“恭喜佛陀,自后佛法将弘扬东土,光耀万世。”阿傩、迦叶双掌合十。
“恭喜佛陀。”雷音寺里,高低远近的声音渐次响起,汇成宏大的声流。
如来亦面见喜色。
五百年前,金蝉转世。十四年前,观音访东土。其间因果相生循环,终定这一世金蝉为取经人,归灵山成大果。
他已经等了许久。等到佛经东传,南瞻部洲梵音千里,便是佛法大盛之时。
观音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是否与云幕有关,取经之路和他们预测的并不完全一致,好在结果是好的,虽然她也就出动了十来次吧。
灵吉、文殊和普贤也微微颔首。
众人心生感慨之间,五道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
那五道身影逆光而来,初时看不真切,只有昏暗的几笔轮廓。等走进了大殿,众人才看清相貌形容。
领头一人丰姿俊逸,眉目清朗,身披锦斓袈裟熠熠生辉,手持九环锡杖响声清脆,自殿外缓步而来,行走之间已隐隐有庄严宝相。
大殿辉煌,佛子罗列,然而他目不斜视,似乎此间之事、世间之事无挂无碍。
他的身后跟着一猴。猴子身量矮小,却昂首阔步、神气外放。
他仰头左视右望,不时与殿内认识的佛子菩萨挥手致意。虽然他头上光秃一片,没了凤翅紫金冠;身上穿的是棉布直裰,脱了锁子黄金甲;脚下蹬的是粗布芒鞋,不再是藕丝步云履,但举手投足间,那一股不服天地的气势,似乎从来没有消失。
再之后是只大块头的野猪。獠牙锋利,肌肉刚猛,肩上挑着重担,一身腱子肉将青衣直裰塞得鼓鼓.胀.胀,凌厉的眼神一扫,就是揭谛和伽蓝也要心抖几分。比起低眉的菩萨,更像怒目的金刚。
当然,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那双眼里的慵懒又弥漫上来,令人怀疑是否是同一个人。
后头还有一只河怪。进了殿内,忍不住好奇地四下张望,好奇之中又有几分拘谨,令人想到沙漠之中温顺而胆小的骆驼。
河怪手中牵着缰绳,拴着一匹白马。白马姿态优雅,形容活泼,进了殿内煞是高兴,摇头甩尾不已,还是河怪轻轻扯了扯缰绳,才老实下来。
一行人径直来到九瓣莲台之前,三藏向如来呈上通关文牒,又将取经路上十四年之事挑了重点略略说起一番。
如来接过文牒,目光一扫,只见上面各色玺印不同,花押文字不一,共十处章印并花押,遂满意将文牒递还,准备将事先打好的腹稿搬出,先讲南瞻部洲民不聊生,再谈佛法宏大普度众生,最后向三藏委以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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