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茬玉米收获的时候,生活恢复到了战前的模样。
镇子里到处都是时振州的挂像,街上的执法人员都穿着暗红色的军服,若不仔细分辨,会有回到多年前的慕尼黑的错觉。
卢箫曾在世州的体制内工作过十几年,很了解这帮人。因此在和那些士兵打交道时,她很清楚如何才能不惹麻烦。
她和每个人都保持着和平的关系。
信件很难穿越太平洋,卢箫当然不抱太大希望,但每天早上她仍会在邮箱旁等一会儿。
说不定哪天就能收到白冉的信件了呢。
自从法蒂玛拒绝了芒罗家大儿子的提亲后,她和司愚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某一天,从未把画笔交给过别人的司愚将猪鬃笔交给了法蒂玛,而法蒂玛靠到她身边,小臂抖得不成样子,第一次画画的人都会或多或少地紧张。
司愚鼓励她在自己已完成的画上随意落笔。
法蒂玛脸色苍白,迟迟不敢落笔:“真的可以吗?我会毁了你的画的。”她一直很胆小。
“随机性会让这幅画更好。”司愚纤瘦的手扶住她的手腕。
法蒂玛终于落了笔。那沾满红色颜料的猪鬃笔刷触到画布上,歪歪扭扭留下一串痕迹。
于是,画布上。
海边的日落中,出现了一颗突兀又稚嫩的爱心。
司愚满意地笑了。
自从她和法蒂玛生活在一起,她的笑容愈来愈放松,到最后竟能看出发自内心的喜悦了。
也就是那时候,远远看着她们的卢箫预感到了分别。
不过,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她始终相信着这一点,就像她自己和白冉一样。
卢安上三年级了。
教室里的十字架撤走了,往年该准备的感恩节大餐也消失不见。他的国文课本被替换成了他曾在一年级使用过的那一系列教材,扉页便是“向伟大的时振州总元帅致敬”几个字。
绫子对此感到自豪,她甚至会骄傲地扬起头。
有时在和世州执法人员聊天时,她会反复强调:“我为时元帅收留了凯瑟琳,为他献上了一个孩子。”
卢箫担心卢安受到妈妈的影响,也被世州洗脑成一个狂热分子。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
对于一个天生的作家来说,卢安表现出了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清醒与判断力。小侄子素来是个安静的人,听到一句话后,他通常先保持几秒的沉默,好像在深思熟虑什么。在完全考虑好后,他才会开始说话。
“以我现在的阅历,我还判断不了好坏。”坐在院子里的卢安经常会说出类似的话,老成得可笑。“所以我不会说太多话,既免去别人的麻烦,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而听到这些话的卢箫,会冲他欣慰地微笑。
小时候堆起的城堡已经被风吹散了。现在的卢安只能对着空荡荡的院子编故事,可编故事的水平却越来越高了。
那双墨黑的似牧羊犬的平和眼睛中,经常能倒映出不存在的鸟语花香。他喜欢编关于英雄的故事,或许是因为他看到了身边的英雄。而他口中的英雄总是不完美的,会犯错,会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他抬起头,看向姑姑:“姑姑,我以后能成为一个作家吗?”显然,绫子一直不看好儿子对文字的热爱,经常打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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