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白自在,是雪山凌霄城的大少爷,从出生起,你的皮肤便白如雪山上的积雪,父亲白霍的印象是寡言的,他很少说话,总是领着马帮走在前面,给你留下的,不过是一个黄沙之中虚渺的背影。母亲对你没有太多的情感,印象中她总是被关在房间里,就连跟随父亲出行时也是被捆在马背上。渐渐的,你忘却了她的身影,直到有那么一天,你忽然发现身边少了她了时,你居然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看不见她的。
你很少呆在凌霄城,从你会记事起父亲就把你带在马背上,让你记熟了沙漠之中一条又一条的商路。你们贩卖的商品很多,瓷器香料丝绸,但最赚钱的是奴隶。胡人南下掳掠了大量奴隶,他们懂得时令种地、懂得建造房屋、锻造兵戈在西域一个个部落城邦中都是紧俏的货物,西域里能歌善舞的少女又是中原抢手的商品……
为何有些人天生便能奴役他人?这片广袤无垠的大漠,用其独有的方式诠释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在这里,力量就是一切,唯有足够强大,才能生存下去,甚至主宰他人的命运。弱者只能沦为强者的附庸,被肆意驱使和践踏。而强者则可以尽享权力与荣耀,掌控一切资源。这便是大漠,无垠的大漠。
父亲没有教过你什么做人的道理,他只教会了你两个东西:一、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二、一套刀法,三十六式刀法形如流水飞雪。从小,整个雪山上下的人,除了听从你的父亲、便是听从你的话,你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所有事情都顺遂你的意愿。
原本你将作一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可一切都在那个晚上发生了变数。那是一个夜晚,月光之下一片白沙无尽,父亲的商队走在你的前面,突然驼铃停了下来。正前方,一个墨衣剑客挡住了商队,一股血腥味熏开了惺忪的睡眼,你环顾四周那些家仆已经倒在地上,这显然不是遇到了一般匪徒。你像往常遇到匪徒一般的期盼着父亲下马三两下解决所有敌人。
他的刀法如月光般流彻而下,令人难以捕捉,像往常一样,敌人会自乱阵脚、会轻敌冒进、会不知虚实。
可这次都没有。
那人出剑很快,一道剑光闪过,一声令人耳膜发痛的嘶鸣,父亲的刀便已被打飞到你的面前,直直插入沙中,寒光中你的眼神开始惊恐。
不会的,父亲是无敌的,一定不会的。
一片阴影投下,血溅黄沙,染在了面前那铮亮的刀刃上。父亲被人一剑贯穿胸口,愣了一下后径直跪倒在地上,他的嘴里喊着什么,但肺部贯穿的他此刻几乎什么也说不来。
你一时愣住了,求生的本能使你拿起了刀,但是一个连你父亲也对付不了的人,你怎么能够奈何呢?你刚刚出刀没两下,刀刃便被那人打飞,只见一道剑光,先是一阵麻木,随后一阵剧痛从你的右手腕上传来。你看见白沙上多了一团白色的肉和红色的血——你的右手。
你跌倒了在了地上,他提着剑缓缓走向你来。就在这时,你倒下的父亲忽然又站了起来冲向他。惊恐让你麻木了,疼痛求生的本能让你朝着沙漠里唯一的光亮跑去。
渐渐的你感觉不到了疼痛,感觉不到了双腿的酸胀,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只觉得头越来越晕,那光亮越来越近,你只觉得最后是你撞倒了门跌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没有了之前的奉承,反而是巴不得理你远远的。一人光耀时所有人都巴结,一人摔倒时所有人都落井下石,世界不过如此。
你看着身后那人追的越来越紧,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不想再多睁眼看着这个令人冷眼的世界。忽然,你感到右手的伤口上多了一丝温暖,是死亡前短暂的温暖吗?你只能这样想。死亡却久久没有降临,反而是一滴粘稠的液体降临在了你的脸上。
血?
你睁眼一看,只见一个比你还小的姑娘用她那稚嫩的双手接住了那死亡的剑锋。一滴滴鲜血顺着剑锋流下,跌落在你的脸庞上。你的头很乱,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记不清她做了什么,只记得她的手上有一块朱砂色的胎记。
只记得她说了一句
“师傅,如此不合侠义。”
……
就在这间客栈中,你不知道昏了多久后才醒来。你没有了商队,不在你潇洒任性的凌霄城。你就这样一个人流浪在沙漠之中,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如此落魄的你,一整个炽热的白天茫茫的黄沙夺取了你所有的希望,炎热令视线也模糊,令呼吸也感到艰难。到了夜晚,冷风浸透你单薄的衣服,沙砾磨破你的皮肤。
你看到了石堆旁边的蝎子,万念俱灰的你捧起,希望它能用那小小的尾针给你一个痛快。可它没有,它就连路过的蝎子都不愿施予你那细微的一点毒液……
无力的躺倒在地,忽然,你看到了星空,那一个个星宿好像会说话一般,你回想起了马背上那一个又一个夜晚,就是这样的星星……
你听懂了星星的话,找到了回到雪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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