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诫你。若是当初你对我动了那一剑,他往后待你,就绝非是今日这般的好脸色了。”
书房内,两人正僵持不下,大眼瞪小眼。
谢诛寰双手插在腰间,努力作出一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模样来。
而他对面的时轶则翘着腿,随意地跨坐在桌案上。
论二人姿态的放松程度,他已经输了。
果不其然,时轶听了,只是点点头:“哦。”
又道:“舅舅,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谢诛寰一下就炸了:“不许这么叫我!!”
时轶:“好的舅舅。”
谢诛寰:“……”
眼下,距离那天地无光的一日,已经过去了足足一月有余。
而谢诛寰在到访不见峰前,已经为自己鼓起了十足的勇气。
之所以说是“到访”,是因为那日之后,谢诛寰感觉不见峰里已经没有能容下自己的余地了。
于是他敲响了前师父家的宗派大门:“臭老头。”
冯文圣出来,一看竟然是他,大喜过望:“我的好徒徒,你这是终于悔悟,要回头是岸了么?”
谢诛寰臭着一张脸:“别想那么多,我就是找个能炼药的去处。”
冯文圣“咦”了一声:“你先前不是一直与长亭小友住在一处么?”
谢诛寰:“呵呵。”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先前在不见峰中所闻所见,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今日时轶明显心情很好。这会和这位向来不待见自己的“舅舅”说起话来,面上也是笑吟吟的。
如若说他从前爱笑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那今日的笑颜堪比是真心中的真心,半点恶念也不掺杂:“那舅舅,要是当初是我死了,你猜长亭又会怎样看待你?”
时轶说话的时候,垂放在一旁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桌案。
仔细看去,便能发现他身下紧挨着桌面的地方并不是衣袍,而是一团有些模糊的阴影,诡异而粘稠地覆盖在整个桌案上,边沿处则没在虚空里。
谢诛寰差点没被他一句话噎死:“……你说什么?假如谁死?”
时轶很无辜地看着他:“我啊。”
谢诛寰险些一口老血呕出来,顿时有了一种毕生清誉遭人污蔑的感觉。
他,一介药修,一介凡人。
――去杀一个已经超脱了“人”的范畴的,魔神?
这不是污蔑又是什么?
谢诛寰的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后不得不抛出自己的杀手锏来,企图一招制敌:“我可是他的舅舅!”
时轶不甚在意:“那我还是他的夫人呢。”
谢诛寰:“?你是他的夫……咳咳咳咳!!”
他话说到一半,房门恰到好处地被人推开了,不得不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舅舅。”
谢长亭反手关上身后的门。他道:“你怎么忽然来了?”
谢长亭今日穿了一身镶金丝、织着云纹的袍子,长发不再随意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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