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榷知道,天塌了。
他看着姜伟超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疯狂,从前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努力挣钱给爷爷治病,现在爷爷去世后,连白露也走了。
姜伟超每天喝得死醉,把家里仅有的积蓄花光后就出去赌博,赌输了欠钱,转身就跑,赌赢了没两天又把钱花光。
姜榷缠着姜伟超一个月,终于让他同意,带自己去改名。
改名的手续挺复杂的,但好在最后成功了。为了让姜伟超同意这件事,姜榷把打工攒的一点钱做筹码,威胁姜伟超。
“你带我去,我给你钱。”姜榷乌黑瞳孔里有一股执拗,姜伟超满脸通红,从地上爬起来,随便抓了把桌上的空酒杯直接朝姜榷砸去:
“他吗的。个晦气东西,养你有他娘什么几把用,天天在这叫叫叫。”
“要改就赶紧滚去改,省得你天天来烦老子。”
他其实还是想要钱,不然也不会答应。
........
邵依依知道了姜榷家发生的事情,很担心。她知道自己哥哥跟姜榷关系不好,所以没有告诉邵聪,自己跑去姜榷家找人。
在半路上,邵依依就看到了垂着脑袋的姜榷。
虽然那时候邵依依还很小,但她觉得姜榷像一具空壳,灵魂已经被掏走了。
一具行尸走肉。
邵依依跑过去冲进姜榷怀里:“一帆哥哥!”
姜榷这才注意到邵依依,他回神,蹲下身看着女孩:“你怎么在这?”
“一帆哥哥,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我怕你难过!”邵依依说话很直接,但是很真诚,“你不要伤心好不好?我请你吃好吃的,等我长大了我挣钱给你花。”
“挣钱给我花?”姜榷一愣,“不用。你挣钱给自己花。我自己能挣钱。”
“那你答应我要好好的,一帆哥哥。”邵依依年纪小,可是她有一种预感,姜榷处于一种危险的边缘,摇摇欲坠,“你是我除了我父母哥哥以外最喜欢的人!”
姜榷嘴角扬了扬,但是却没多少笑意,他站起身要走,让邵依依快回家。
但是走了十几米后他回头,发现邵依依还跟在自己身后。
“回家去。”姜榷说。
“一帆哥哥,我跟在你身后保护你。”邵依依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滚烫的赤诚,“你慢慢走啦!不用管我!”
邵依依其实是怕姜榷做什么傻事。
然而她看到,姜榷绕开大路,躲进逼仄的小巷里,靠在尽头的角落里,躲在别人丢弃不要的杂物后面,蹲下身子,把头埋进胳膊里。
一夜之间他什么都没有了。
努力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想救的人救不成,欠了的钱也还不清。
白露坚持让姜榷上高中,说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姜榷也争气,他不想让白露担心,所以有花心思在学习上。
他成绩不差,甚至是中上游。
高中可以走读也可以寄宿,姜榷的家在城郊村子里,他去县城的一中来回就要一个多小时,家里没有电瓶车,姜榷骑自行车要花两个小时。
他蹲在巷子里,想起每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从学校骑着车,拎着个手电筒挂在自行车篮子上,在乡间泥泞小路上飞驰,他回家可以帮白露做金元宝,也可以去网吧值夜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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