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大多数时候,当一个人变得更好,人们会觉得这是件好事,当所有人都变得更好,那就应该是件更好的事。
高乐奇知道并非如此。
杨衍变得更像神子,塔克变得更像一个亚里恩,自己越来越像首席执政官,汪其乐也越来越像流民之王。
他正在寝宫里对坐在书桌前的塔克报告昨日的事。
“现在为难流民的只剩下圣山卫队。”巡逻卫队听说因神子的关系不能伤害流民,质疑神子为什么不阻止圣山卫队,单单要巡逻卫队听命?或许是因为圣山卫队是古尔萨司的麾下,也可能是神子有亲疏之分,或许有其他可能,但总之……
“巡逻卫队很不满。”高乐奇下了结论。
“这消息应该很快就会被虫声知道。”塔克问。
“虫声会知道,但现在虫声是娜蒂亚掌控,她还很年轻,没经验,未必有把这当成危险的警觉,除非她能向孟德主祭求教。不过娜蒂亚戒心很重,这是她作为火苗子生存的必备能力,优点时常因为环境跟处境的改变而成为缺点,她不相信祭司院,尤其是孟德主祭,她没蠢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他。”
“我应该对神子和古尔萨司更加卑躬屈膝吗?”塔克问,“像父王和以前的我那样?”
“不用,做您自己就好。古尔萨司非常睿智,他知道您已经改变,伪装反而会引起怀疑,您表示不满但无能为力就是最好的伪装。”
塔克陷入沉思,他并不聪明,但现在的他比以前更有智慧。他接受自己的愚蠢,作为亚里恩,有自知之明就已经胜过许多前任,然后他把一切交托给高乐奇,并且愿意承担所有举措的后果。
“我们去见你说的那个人吧。”塔克说道,“希望他不会是另一个背叛我的人。”
穿过廊道,走向通往楼下大殿的阶梯,下方廊道尽头是以前神子住在亚里恩宫时的房间。跟神子决裂后那几日,塔克每回经过都会忍不住转头望向那条廊道,后来他经过时不会转头,却会不自禁地加快脚步,现在仍是这样。
在权力争夺的路上动感情很糟糕,如果还是三年前的塔克,即便害怕,也是无忧无虑地过日子。高乐奇知道古尔萨司不会伤害塔克,换了希利德格就未必了。
杨衍带给塔克希望,塔克鼓起这辈子前所未有的勇气横挡在祭司院大门前,宁愿出逃也要保下娜蒂亚,神子却背叛了他,逼他亲手处决亲人,让奈布巴都外多了一大堆王族亲眷。他们不是碍于面子而流亡去更远的地方,就是加入了汪其乐的队伍,敦尔與奥末兩位贝勒此刻正穿着皮衣,拿着粗糙的铁器,脸上刺着耻辱的印记,骑着劣马在其乐山巡逻。
被处决的人中有跟塔克感情最好的苏尔亲王跟最无辜的约福。苏尔善良却无能,连家里的妻子都管不住,他对塔克够忠诚,但毫无用处,被放在名单最后,塔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划掉他的名字。他萬萬料想不到無辜的自己竟然會被處死,跪在亞里恩宮門口哭了一個上午,然后用整個下午詛咒痛罵塔克。
而约福……约福是个傻子,在贫困家庭里会被扔进河里那种,他分不清楚冬夏,六岁还想喝母亲的奶,行刑那天甚至不用镣铐,傻傻地跟着队伍走,在血流成河的广场上吃吃傻笑,塔克告诉他很快就能见到母亲,于是约福催促着快点行刑……
高乐奇建议塔克别去刑场,塔克还是去了,约福滾動的頭顱上还挂着笑。塔克回到亚里恩宫,在寝室里哭了一晚上,因为他被自己信任的人出卖,才会有这种结果。
如果塔克不是真把神子当成朋友,就不会这么失望痛苦。
对抗祭司院或许是件蠢事,但也是神子给了塔克勇气,现在要对抗祭司院更难了,但并非没有机会。亚里恩宫权力集中,而希利德格死了,目前没有新任继承者,死灰复燃的孟德离开权力中心太久,不再掌握虫声,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祭司院没有能确实完整掌握权力的继任人,高乐奇猜测古尔萨司正忙于应付五大巴都,同时还要教导杨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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