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川被一只手按得踉跄跪地,他下巴始终没有触地。唯一变的只是屈下去的双膝,以及呈半跪姿态牢牢压制住他的保镖。
一支鲁格手枪抵在他后脑,细长的金属管瞄准脑干。没有反抗,没有诅咒,连呼吸都被践踏进一捧枯叶里。
“你看起来并不害怕。胆量不错。”在魏谌欲言又止的眼神中,高跟鞋的主人上前一步。
越川仰目看她。
――此刻,将他跪压在地的人是宓姝的保镖。那是一个深棕色皮肤,下颌线始终锋利、紧绷的女人,脸上有一条明显的烧伤。她也抬眼向自己的雇主征求指示。
后者听之任之地横在儿子跟前,浅浅抿了一下嘴角。前者迅速意识到自己该做什么,保持下压力度。
“我看过你的资料。”宓姝抱住胳膊,藏在肘后的手指往外一勾,立马有人为她和魏谌打上伞,“一个无依无靠,压根谈不上门当户对的孤儿。住所、衣装,以及必需品。全都是阿谌给你的。”
又有一人上前接过她的手包,主动朝后让去。
“――像你这样家世干净、全无威胁的人。适合坐上情人的位置,而不该贪图‘伴侣’这一头衔。”她居高临下看着他,抬起的眼睛并未流露出一丝不屑,“你对自己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与否,由他自己来评定。夫人,您现在是在我生母的葬礼上动我的人。”魏谌对那支手枪的存在嗤之以鼻。有人适时将一支雪茄递到他唇边,质疑在左右摆动的火舌里沉下去,“……这是要驳了谁的脸面?”
“我不会搅乱这场葬礼。”宓姝单手掖进外套贴袋,侧过身,摆了个随意的手势,“既然该做的哀悼结束了,我们换个地方聊。”
被一路押着返回停车场的过程中,越川都没有挣扎。他安静的程度不寻常到魏谌也不免瞧了好几眼。
那灰眼睛男孩站在滂沱而下的暴雨中,衣服湿透了,眼神却一如往常。柔软地盯过来,连半分受制于人的恼意都见不到。
“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她没回头,鞋跟踱过一地泥泞,“一时的肉体满足。一个年轻的情人确实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刺激。可二者在时限性,在法律上各不相同。”
“看来,唯一能满足要求的,只剩下家族联姻。一旦放出消息,确实会有不少人挤破脑袋来争宠。但是。”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环境。除了他们来时的座驾,其余车辆全都不知所踪。
他有把握,宓姝会在这儿停下。
“R.A的股份游离在外一分,不可预见的危险也会多一分。”
宓姝如他所愿停下了:“一个日暮西山的家族才会出卖自己的血脉。由我执权的R.A,不会像你父亲那样狭隘短浅――他想用一块肉取信于自己的妻子。可谁稀罕一块割下来的肉?他给不了我想要的东西,那就用财产、地位来换他的性命。”
“父亲确实是前车之鉴,与狐谋皮靠的是本事,而非一纸协议。”他敛着眼皮喷出半口烟雾,“我手底下的男人,至今,还没有一个会介意为我剥下这层皮。”
“阿谌,我会爱的永远只有与自己相像的孩子。你父亲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染色体供源。所以我骄纵你。可这不意味着,我会放任你在家里养一头狼。”
“要想扩大势力范围,要想毫无顾忌。”魏谌弹了一下烟灰,夹在指头间慵懒地摆弄,“温顺的、驯化好的Alpha并不合适。他们安于一隅,缺乏危机感,连助力都算不上。”
“他是个Alpha。”宓姝不置可否,“狼也好,狗也罢。这件事上,我们都已经尝够苦头了。”
“他对我来说不止那么简单。”他也毫不相让,“我不希望因为您的不满,让我擦拭多时的猎枪束之高阁。”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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