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耶又又翻车了。】
拉维尔震惊地瞪大了眼,眼尾覆上浅绯,淡淡的胭脂红如同羊脂玉的沁色,在光洁皮肤上格外显眼,衬得那颗多情的泪痣越发盈盈。他浑身发抖,不是害羞,而是气的。
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才知道长久以来的镇定自若不过是因为他二十六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冒犯!
猛的一下把图耶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挪开,另一只手也使了巧劲挣脱,他丢下那枚环形头箍,抓住图耶的双手狠狠按在两边的座椅扶手上。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机关,仪器发出滴声,然后从各处伸出束缚装置,将图耶整个人绑了个结实。
颈部,腰部,手臂和小腿都被铁环制住,这本来是为失控哨兵设计的,此时竟用在了神志清醒的图耶身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情势瞬间颠倒,登徒子被困在一隅之地动弹不得,受害者则杀气腾腾地逼视着眼前人。图耶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拉维尔力气这么大,看着弱不禁风,惹急了也会咬人。是了,第一次见他就被咬过,那滋味真叫人毕生难忘。
拉维尔冷得像块冰,看图耶的眼神像在看死人。阿佩普感受到危险,不安地吐着信子,想要做出攻击姿态。
烟黛突然抖着翅膀从操作台后面踱步而出,它慢条斯理地走到阿佩普面前,隔开它和拉维尔。修长的脖颈延伸成优美弧线,蓑羽鹤用长喙梳理羽毛,看似专心致志,赤红色的眼睛却紧紧跟随着那条黄绿色树蝰,仿佛对方一有异动就会用利爪刺穿它的鳞片。
阿佩普缩了缩身体,尾巴在地上躁动地震动轻拍,最后还是泄了气,犹犹豫豫地把自己盘成一团,三角脑袋埋进肚子底下,橄榄石色的竖瞳从躯干缝隙中露出一点,信子都不吐了,可怜巴巴的。
精神体之间的交锋没有影响到两位主人,图耶无所畏惧地和拉维尔对视,还有心思调笑:“您这是做什么,让人看见多容易误会。”混不吝的无赖样。
拉维尔用尽毕生修养才控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犯不着和这种家伙计较,他是有正事要办的。
他松开图耶,直起身,掏出块格纹丝帕擦了擦掌心。长睫低垂,片刻后再抬眼,那些外露的情绪已经被压了下去,他又恢复成那个秉节持重的洛伦佐博士。
拉维尔的每个举动都在诠释着“嫌弃”二字,图耶看着不仅不难堪,反而觉得美人就是美人,宜喜宜嗔,连闹脾气的模样也好看得不得了。每一个举动都能激发出他阴暗的欲望,让人想要破坏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气,弯折他笔直的脊梁,让这张永远骄矜的漂亮脸蛋陷入情欲。
拉维尔绷着表情,把图耶那犹如实质的目光当做空气,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仪器戴到图耶头上,头箍自动调整好大小,卡在额间,即不会滑下来,也不让人觉得难受。
拉维尔避开和图耶的眼神接触,一边将连接在扶手上的小夹子夹上图耶的十指,一边心平气和地说:“图耶先生行事恣意,为防止治疗过程中发生意外,还是采取些必要措施为好。”
水葱一样的指捏着小夹子,触感温软,柔若无骨。这是双握笔的手,养尊处优,连茧子都薄而软,但开枪的动作也可以非常熟练,好像杀人和写实验报告一样随便。
真是朵扎手的玫瑰,图耶想着。
他放松地瘫在座椅里享受拉维尔的服务,对无法动弹的处境适应得十分良好,直到仪器释放出轻微电流,全身过电的感觉让图耶条件反射地一颤。
“洛伦佐博士,这玩意儿真漏电唉。”他讽笑着说,语调半讥半嘲,偏偏不带几分认真,逗人玩儿似的。
“这是在模拟生物电反应。”
图耶没来及继续说话,额间的环状物嗡了一声,他的意识掉进一片虚无缥缈的黑暗中,这是他的精神世界。他仿佛回到了母体之中,舒缓的白噪音如同羊水般包裹着他,苦难和伤痛都离得很远,负面情绪渐渐消退,他只能感受到一片安宁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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