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封城后一个星期,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地图上城市一个个标红,首都也不例外,所有人在弥漫着恐惧和悲伤的氛围里度过了一个静谧的春节。
除夕这天晚上,席斯言带着井渺在小院子里,他们戴着口罩,玩烟花棒。
井渺喜欢烟花,每年席家出去过春节首先考虑那个地方能不能放烟花。席斯言也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烟花。
男孩背后是炸开的五彩缤纷,他把手伸进席斯言的外套抱他:“这是哥哥。”
席斯言不解:“什么?”
“我第一次见到哥哥,就像烟花,白色的世界里,只有哥哥很漂亮。”
他眼睛亮晶晶的,比天空的烟花还夺目。
今年他们只能燃起这一小簇花火,在压抑的大环境里,这是井渺难得开心的时候。席斯言转头吻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宝宝今年还许愿吗?”
井渺说:“今年的愿望哥哥不能帮我实现了,想要爸爸妈妈快点回家,想要生病的人快点好。”
席斯言叹气:“会好的宝宝。”
说到这个,他看起来是真的难受:“今天收到班里小朋友给我发的除夕快乐,要我注意保护自己。”井渺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是我不太快乐哥哥,我以前以为,只要有哥哥在,一切都会很好,原来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悲伤的事,人会因为很多事生离死别......”
这是井渺逐渐平静顺遂的人生里唯一不敢想的事。
十年,三千多个日夜,他们分别最长的一次,就是那年毕业,席斯言去南边开会,他们分开了四天。
井渺脑海里盘旋着这些数字,他第一次从冰冷的电子屏幕里直观的面对了死亡这种东西。
他想起自己好像有一段闹着要自杀的岁月。
那是什么感受他已经不太能回忆了,却清晰地记起当时席斯言的脸,疲惫、惊恐、赤红的眼、崩溃的情绪。
他好像给了席斯言一段很不好的时光,这段时光给席斯言的烙印跟着时间,在每一个不经意的时候,就能跑出来折磨席斯言。
席斯言会害怕他到高处,禁止他进厨房使用刀具,泡澡的时间长了会生气,晚上会捧着他那条受过伤的腿流着泪亲吻。
井渺哭着抱住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席斯言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哭着道歉,他只能先镇定地安慰他:“宝宝,这个世界不太好,每天都有很多灾难在发生,每天都有人死亡和分别。”他吻他的额头,替他擦眼泪,“但是也每天都有人在出生、在相爱、在四季里生长,我们要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对不对?”
井渺还是哭,他用力地抱他:“我以前是不是很过分哥哥,让你担心了很久。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席斯言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只能一直问,可是井渺说不出来,他想不起来那时候发生的事,只记得自己总在想要自杀。
“我好像想要跳楼,拿刀伤害自己......哥哥好像,到现在都很害怕。”
席斯言耳里短暂鸣叫了一瞬间,还是在这个房子里,他记得井渺是如何厌生,记得那段无比晦暗的日子。
他现在不是害怕,是贪生。
听到病毒的那一刻,他陷入被害妄想的恐慌。
他的宝贝,脆弱可怜,时刻让他心疼心软。
死亡这件事,谁不会想?他想过很多次,井渺也想过很多次,可是现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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