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席斯言最后一天上班,他带了井渺来。
首都下了雪,井渺就在院子里和一个小孩玩雪。
因为马上就放假了,今天不用到点下班,钟源和席斯言走之前一起站在一楼大门前和几个领导聊天。
最近一段时间好像不太平,流感季到了,生病的人很多,新闻势态也不好,领导还善意提醒他们如果春假期间注意保暖,别去人群太多的地方。
席斯言笑着应了。
钟源侧头看到井渺蹲在地上,和别的同事带来的小孩玩的正开心。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蹲下去要和雪差不多颜色,像一个小精灵。
知道井渺毕业后竟然去公益小学教数学和英语,他还是震惊了很久的。很难得,现在浮躁的时代,他能看见这样的人,认真又纯粹,完全当得起一个真善美。
太美好,就太不真实。
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想到今天中午,席斯言陪着井渺在休息室午睡的模样。
井渺有午睡的习惯,这么多年雷打不动,席斯言也跟着他一起休息。但是为了今天能早点收工回家,他就不睡了,想要尽快把工作处理完。
吃完午饭,席斯言说:“渺渺要不要去宿舍睡?这里不好睡。”
井渺抱着他不松手:“舒服的,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席斯言就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让井渺枕在自己腿上,给他戴降噪耳机,盖着自己的羽绒服外套,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只手看平板。
钟源抬着咖啡站在门外看,这么习以为常的画面,却总让他觉得哪里不太对。
井渺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伸出手说:“哥哥。”
席斯言俯下身让他好能抱自己的脖子:“宝宝醒了。”
“哥哥抱抱。”声音轻柔,自然而然地撒娇,奶奶的,糯糯的,跟牛奶糖一样。
席斯言就放下东西抱他起来,低下头旁若无人地给他一个吻:“乖宝宝,起来了,外面在下雪,去院子里玩雪吗?再等一会就能回家了。”
井渺就乖乖坐起来说好,他说好的时候会有延长的尾音,慢条斯理。席斯言给他理头发,帮他穿鞋子,穿外套:“玩雪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不许徒手抓雪,听到了吗宝宝?”
“知道了哥哥。”
然后他就很听话的去院子里,凑上了一个同事家的小孩,一大一小就在一起玩,笑声有时都能传上楼来。
啧,是很不对。本来是正常的画面,宋浮雪会磕昏头,他会持续没眼看。
送走了领导,他拐了一下席斯言:“斯言,翻过年,渺渺几岁了?”
“28。”席斯言坦诚道。
他和钟源三年同学又六年同事,每天相处的时间比父母都多,不说相处出什么过命的交情,在席斯言的社交范围里已经是很亲近的朋友了。
尤其是不知道帮他值了多少次班、揽了多少工作,就是为了他能顺利请假或者早点下班回家陪井渺。
钟源和宋浮雪都是真心喜欢井渺,对井渺好的人,席斯言单从这点出发就不会一直总把人当外人看。
他相信他们的人品和为人,也觉得有些事既然他们有怀疑就不必再隐瞒了。
这个数字像一把钥匙,钟源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疑虑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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