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斯言好了以后,和苏皖说了一句妈对不起,然后就彻底搬出了席家。
他是领国家科研补贴的人才,又不是个爱挥霍的花花公子,手里攒了很多钱。席斯言换了个地方,用井渺的名字买了一栋三层小别墅,请了一个老实善良的阿姨,平时学校不忙的时候,他就带着井渺住那栋小院里。
只是井渺,病了很久。
他害怕人,总在夜里惊醒,不敢照镜子,害怕地板,害怕楼梯。
席斯言后来把那天发生的事调查了清楚,那些人被他抓起来,以黑制黑,揍到拳头出血,揍到几个大男人尿失禁。
他问:“你们哪只手碰了他哪里?”
那些人被打的不敢答,他就拼命的打,但是不打死,每一个都断了一条腿一只手瞎了一只眼,然后再丢上偷渡的船,不知道送去哪里,可能死在路上,也可能去非洲。
那日井渺爬回家的惨状被很多人看见,席斯言扭了一个人以绑架拐卖席家小儿子的罪名送进了监狱。
席玉城在听到苏皖找的人是何种下场时,既觉得出乎意料,也觉得理所应当,他甚至松了一口气,儿子没有冲动杀人。
他什么都算的明白,要井渺受过的罪十倍百倍还给对方,对自己的母亲,他选择了诛心。
这个快六十岁的男人觉得身心俱疲,他后来了解了整件事,痛斥苏皖才是疯了。
苏皖哭着说后悔,说她去给井渺赔罪,席玉城说你先从心里彻底接受了井渺,再说吧。
他不觉得席斯言爱上井渺是什么不能被接受的事。
他的儿子他最清楚,凡事只有他自己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
其实追根溯源还挺容易想通的,井渺来家里这两年,席斯言从按部就班的报恩到突然疯癫全力抵抗,再到完全接受。
中间发生了什么席玉城不用知道,他只要知道席斯言自己应该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才去面对接受了自己。
这样很好,人活一世嘛。
席玉城想,这事本来有很好的结果,反正席家又不是什么有皇位要继承的家庭,孩子嘛以后可以去领养,没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了,只要席斯言高兴,只要他觉得幸福。
苏皖想明白的太晚,她用尽全力想要弥补,煞有介事的培训家里每一个人如何重视井渺,主动去了解了同性恋这个群体,她把“所有爱都是平等的。”这句话改成微信签名,去认真装修井渺的房间,转头又想他们两个回来应该是住在一起,又把席斯言的房间给扩开了,她只是偶尔还纠结一点,席斯言这样,算不算恋童。
可是席斯言一直不回来,她想去道歉,儿子不让她见井渺,他平静的告诉母亲,井渺的应激症很严重。
席玉城安慰她,我们再等等吧。
井渺一开始连席斯言都不碰,人一靠近就抱头尖叫,看到地板会尖叫,看到楼梯也会尖叫,晚上睡觉如果中途惊醒,可以折腾席斯言哄一整夜。
照镜子的时候会摸着自己的脸跪着哭,看到席斯言抬下手都会惊慌失措地求饶。
长久的阴影和折磨让这个心智只有七岁的男人想到了死亡。
他开始想尽办法的自杀,有时候是刀,有时候去爬窗台,有时候是在泡澡的时候企图把自己溺死。
他哭着求席斯言让他去死:“哥哥让我死吧,求求你了,我不要、不要被摸,不要被脱衣度,求求哥哥了。”
他说哥哥你救救我。
席斯言精疲力尽地抱着井渺,怀里的人用尽全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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