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是一个很容易动摇人心的词。
但做出提醒的也不见得就是好心。
商鹿衍的视线微微在那七个字上停顿了片刻,就把纸条揉成团丢进了走廊的垃圾桶。
下午五点半,简铭致来送晚饭。
商鹿衍拿着手机在打游戏,乍一看到简院长提着食盒进来,神情怔了怔,随即有些拘束地挺了挺腰板。
“......简院长。”
他低低喊了一声,细长的睫毛垂下,显得很紧张。
简铭致的眉心轻轻皱了一下,视线扫过他还没来得及退出游戏的屏幕。
“生病了就多卧床休息,打游戏是不健康的养病方式。”
商鹿衍没有反驳,默默熄了屏把手机放到身后的枕头边。
简铭致将食盒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两素一荤,还有一大壶药材汤。
闻着倒是挺香。
商鹿衍伸长了脖子,见简铭致舀了汤给他就坐下,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有些犹豫地捧着碗搭话,“简院长......Professor怎么没来?”
简铭致理了理因为坐下而起了皱褶的外套衣摆,随口应道:“他在忙,晚一些才过来。”
商鹿衍哦了一声,边喝汤边摸到了手机。
正想解锁给简白敛发条微信,就听见简铭致问他:“你和程渝,是不是很熟?”
商鹿衍的思绪转了两转,才把程渝和简白敛的妈妈划上等号。
“还行吧,”商鹿衍规规矩矩地回答:“我爷爷家在淮城,跟程阿姨住对门,我高二暑假的时候在她那儿蹭了好几个月的饭。”
简铭致若有所思地捻着衬衫上的袖口,又问了一句:“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这个问题着实古怪。
若是放在那种许久未见的朋友,或者曾经有过情感纠葛的老情人身上,这样问倒是正常。
但简铭致和程渝是夫妻,却在她死后这么多年,去询问一个小辈对方是否有提起过自己,商鹿衍怎么琢磨,都觉得很怪异。
见商鹿衍不说话,简铭致微微抬眸,又重复问了一遍,“她有......向你提起过我吗?”
他的眼角有很深的皱纹,哪怕再不显老,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正在走向衰老的年纪。
商鹿衍隐约记得,当年程渝说过,她和她的爱人相差将近十岁,换言之,简铭致今年应该63岁了。
视线隐晦地从简铭致刻满了岁月痕迹的面容上滑过,商鹿衍如实应了一句:“有的,她很经常跟我说......您很热爱你的工作。”
说热爱都是往好了说。
程渝的原话是,感觉简铭致把她当小情儿了,工作才是他老婆。
天天忙忙忙,也不怕真老婆跟人跑了。
不过这些话商鹿衍是万万不敢跟简铭致直说的,一来是觉得难以启齿,二来摸不准简铭致听了会有什么反应。
但简铭致今天聊天的兴致特别高,身子微微前倾继续追问:“还有呢?她没说什么别的吗?”
什么别的......
商鹿衍满脑子想的都是程渝说要不是看在简铭致长得好看,早就离婚了巴拉巴拉的肺腑之言,挑挑拣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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