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期一晚上偶尔示弱的可怜眼神,让陆川觉得不给他简直良心难安。
等到早起之时他站起直接从床上腿软跪到地板的时候才感到迟来的后悔。
对比起秦期笑意盈盈神清气爽,陆川半条老命快没了。幸好他的戏份在那次死亡的重头戏之后陆陆续续收尾,只剩下补拍的镜头或者对他而言没有挑战难度的平常戏码。
秦期的进度明显落后于陆川,中途耽搁过好几天,回来补完与其他演员的对手戏,才慢慢推进单人戏份的拍摄,最近赶上进度竟然要比陆川早一步杀青,到了昨天徐旭江所说的最高.潮的部分。
陆川的单人剧本集中于边疆,而他的剧本集中于朝堂之上,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经历三代帝王,先皇帝时的提拔,当今皇帝时的平步青云,小皇帝时的独掌大权,他的人生阶段异常明晰。
其中由以先皇时他处于少年时期踌躇满志与少帝时期他因爱人心死而冷淡的对比最为强烈。偏偏安排的时候他总是两个场景穿插,一天下来觉得自己快要精分了。
徐旭江对陆川的最后镜头满意到了极点,对于秦期的放置在电影最末的戏份赋予更高的期待和压力。
步履蹒跚地爬到场地,得到徐旭江“我就知道你们把持不住”的轻蔑一眼,陆川老神定定无动于衷坐在小板凳上,乖乖坐等围观,趁人不注意疯狂锤自己的腰。秦期早已神采奕奕地站到机位前。
《永夜》的剧本没有描述单余死后卫双的反应,而是将时间线一下子拉到了十年之后。
少帝登基,卫双以帝师之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心辅佐成就天启予他的国士美名。
十年了,当初骂他的百姓好像换了一批,和冠军侯一起在时间中销声匿迹,再也无人歌唱嘲讽他“奈何做佞臣”,而取而代之无尽的夸奖。
庆熙九年,又是一场大雪。
卫双站在梅树下,一墙之隔,太学下学后少年郎的吵闹声传入他的耳中。玉环走动时叮当作响的撞击声闷在落雪的声音里。而七出此处只有他压抑的咳嗽声。
他推开小佛堂的门,但并未走进,而是倚靠门框仰头平静地与佛像对视。当年刺进手指的木刺早已不见,门框边缘滑润,仿佛被人用手抚平了一般。檀香袅袅,菩萨温和。而他的目光冰冷,心早已和外头的风霜冻结。
单余死讯传回帝都的那年,举国哀痛,他在行宫教授少帝学业,听罢一愣神,笔上墨渍沾染衣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朝中单余死敌皆叹气,而他与单余有过故交,却言笑如旧,人人道他心狠,对他退避三舍。
卫双心中并不在意,专心辅佐帝王,十年来时常彻夜不眠。
只是偶有雨夜,侧卧塌中听窗外恍若铁马冰河之声时,他的手死死抓紧塌前的木梁,终究意难平。
当年乌城一战,他企图分散兵力到燕城,却在下令的一瞬被人敲晕,等到他醒了。
乌城尚在,燕城沦陷,单余死了。
打晕他后守在他身边的人是单余最信任的部下,他面上满是痛楚,冷冷瞧了眼失魂落魄的卫双:“将军要我守住你的命。”
既然单余要他活,那他就好好的活。
他的人生从此花团锦簇,立于王朝之巅,看尽人间浮华。
他躬身剧烈咳嗽,鲜红的血无声从唇角溢出,他眼前一团漆黑,隐隐跃动了几团亮光,但他已失去伸手的力气。
在片刻清醒的瞬间里,菩萨低眉笑,笑他一生殚精竭虑,然则痛失所爱。
庆熙九年,丞相卒,少帝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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