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休息一下。”陈语担忧地递来一杯温水。
陆川本身不舒服,脸色都白了,又站在那里接受了好久徐旭江的怒骂,脚步虚浮,差点跌了个踉跄,吓得陈语惊呼出声,想要搀扶他,被他无声地制止了。
快步走到一个垃圾桶身边,弯下腰不断干呕,胃里一阵天翻地覆,但最终只感受到食道深处涌出的血腥的铁锈味。
“没事。”陆川反过来宽慰陈语,他刚刚才恢复点说话的力气,“和晕车差不多感觉,不过我可以碰瓷告诉秦期我怀孕了。”
见到陈语不赞同的目光,他慢慢收敛了笑,自嘲扯扯嘴角:“唉,不好笑吗?”
“哥你都多久没睡了。”陈语叹气,陆川每年这时候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偏偏正巧撞到徐旭江的面前被迫接受社会主义毒打了。
陆川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几不可见一声舒气,满满的倦怠:“小陈,我打算和徐导请假一天,你陪我出门一趟。”
陈语目光闪动,具是叹息:“好。”
她默契地没有询问陆川去什么地方,心知肚明一般点头:“我向花店订束花。”
“辛苦了。”陆川声音哑的不像话,“不用告诉林鸣,他一听我去公墓就会暴躁如雷。”
陈语点头应下。
仿佛打哑谜一般,两个人似而非似地对话,显然这种情形不止发生过一次。
去找徐旭江的时候,他生过了气,在陆川找他请假时虽然吹胡子瞪眼,但好歹批准了,极为敏感地发现陆川可能是为了解决自己的那道坎的。
“导演你放心,回来我不惹你生气了。”陆川苦笑地保证。
“去去去,别惹我烦心了。”徐旭江佯装不耐烦地挥手,到底是他欣赏的小辈,他慢慢放下手,叹一声气,“真的克服不了就改戏。”
他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回过头仔细思考当时陆川的一举一动,那明明是心理障碍,而不是演技不过关,他总不能强求陆川做不可能做到的事吧。
陆川微微皱眉,那段心理戏在戏中占了重要的分量,是主角内心对朝廷从无感到深深的恨的转变,如果改动可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还得劳烦编剧费心费力。
但他自己这里……
陆川头疼,干巴巴地重复着道歉:“徐导对不起,我尽力。”
他的生活暂且没有那么顺利,像童话故事中的主角,随便一激励立马同打了鸡血一般勇往直前。他只能望洋兴叹,和溺水过的人对水的天然恐惧与窒息感一模一样,能不能拍全看造化了。
“你呀……”
徐旭江在心中长长叹息一声,摇了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陆川的心里更不好受了,他最怕自己回报不了别人的期待与信任。
从剧组出发,再到他们要去的目的地,相当于从北到南,从一个荒野到另一个荒野,耗在路上的车程十分久。远山在车窗外飞驰而过,像绿色的列车。
陆川黑衣黑裤,捧了束百合花坐在后座,偶尔扫上花瓣几眼,看它有没有蔫掉。
陈语没有可以找的话题,调高电台的音量,难得今天的曲目是带着戏曲腔调的音乐,咿咿呀呀拖长了音调,好像要把大半生的离愁都唱完。
“哥,晕车难受了就告诉我一声,我在路边停下你歇一会儿。”陈语始终惦记陆川干呕的事,心里不放心他的健康状况。
陆川声音淡淡:“我没事。”
没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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