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浓重的云雾被吹散,露出了森寒的大殿。
九尺高台上,一子落下,纠缠许久的棋局胜负已分。
头戴玉冠,身着拖地衣摆的勾陈轻轻一笑,一时间清冷的眉眼如初春破冰溪水,唤醒大地繁华。宫殿里冷的几乎要凝结的空气,也流转起来。
殿门外走来一人,墨发白衣,风姿飒然,仙风道骨。
“你选的人不错。”勾陈瞥向停到到台下的南华。
“陛下谬赞。”南华笑着拱手,不卑不亢,“恭喜陛下,夙愿得偿。”
“你也同喜。”勾陈在棋盒上倾手,攥的那些剩余的棋子丝滑的落尽。
伴着玉石碰撞时的清脆,勾陈淡漠的好似百尺雪山下的寒潭,“日后天下,总不会是我那兄弟所期望的儒家一门独大。”
“是啊。”南华笑道,“陛下曾化申、商。苦心经营数百年,若非紫微陛下执意插手,如今天下所奉,应是陛下传授之法了吧。”
勾陈冷笑一声,“你少说的好听。汉初之时,所行难道不是你家之法?”
他长吁口气,“罢,时代变化,事到如今,还是平分秋色吧。”
起身下阶,长长的玄醺色拖摆迤逦落下。勾陈目不斜视,清冷孤傲,“你来这里,无非也是为你那个小徒弟,他一世做你我手中棋子,如今大局已定,孤便赐他,忘却苦海,褪去业障,余生安康顺遂。”
赵云带着阮卿回了常山真定。
他的家中也算当地富户,但自从被本郡推举,带着义从儿郎们卷入乱世,便很少再回来。
父母早已离世。家中老宅还在。他体恤兄长在家中操持多年,如今故去,便固执的认为这老宅应是那两个侄儿的产业,不去染指。
他唯恐阮卿的尸体长久下去会惹众人注意,于是买下一块依山傍林的田亩,从集市上买来树苗栽种,又在林旁建造一处清幽雅致的房院居住。离此地最近的村落有些距离。
这地有一棵苍老的槐树,也被圈进院里,又挖了沟渠,引山泉在院子中的小池塘中。
地里的树苗成活率还算高,他每日除了去地里料理,便是习武,陪着阮卿,日子平静又充实。
到现在他依旧将阮卿当作活人,不曾埋入泥土。每日与阮卿同床共枕,为阮卿擦拭梳洗。
桃树上长出绿叶,开出花朵,几亩连在一起,如片花海,清风过时,十里清香。
这日赵云搬了懒架到屋外的廊下,又抱着阮卿,放到躺椅里,为对方盖上薄毯,坐在小杌子上陪阮卿闲聊,听着院里潺潺流水,树叶沙沙,闻着花香,看着时不时落到院里寻觅吃食的麻雀。但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赵云单方面开口。
直到,院门外出现南华与勾陈的身影。
赵云并不认识勾陈,但他却认得南华。
他忙起身恭敬行礼,“师翁。”
南华打量着院里的陈设,又看着静静躺着的阮卿,顿时感慨万千,动容的对赵云道,“你有心了。”
赵云称不敢,他看到那个穿着玄醺色衣服的朗俊孤冷的年轻人走到阮卿身旁,顿时呼吸一紧,希翼的望着对方,轻声问,“这位先生有办法救救阿卿么……”
勾陈微微俯身,手掌轻触阮卿脖颈,食指摸过那道骇人的伤痕。那伤口顺势消失。
勾陈直起身,回身好笑的看着赵云,“要我救他,你要给我什么报酬?”
赵云立刻认真道,“若是先生能救他,云愿倾尽所能做到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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