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霞光万丈。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星光满道。
阮卿如幽灵般,双脚平缓没有丝毫颠簸的走在小道上。
就这样,他从斜阳谷的战场一步步走回了剑阁的曹军大营。
来到寨门,不出意外他被小将拦了下来。
“我要见夏侯渊。”阮卿道。
守门小将只遥遥见过阮卿几面,没记住相貌,如今天色又暗,更没认出来。他见阮卿虽狼狈,但气质不俗,又直呼夏侯渊大名,于是忙去通报。不多时便请阮卿进去。
夏侯渊没想到是阮卿,他以为只是一个故人,或者什么往来两军的使者又或是什么,总归不会是阮卿。
当阮卿一身污垢,披散头发如苦行道人站在帐里时,他双眼发直站起了身,上前打量片刻,把挡在阮卿脸前的碎发绕到肩后,眼中好像一瞬间闪过了光彩,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慕尔?你没事!”
阮卿没接夏侯渊的话,他神情安静,说,“你可使军中挂起白幡,只传说我死了,有退军的念头,使敌军放松戒备,却不可退军。我自引军去阴平寻小路,出德阳亭,过江油,偷袭成都。我会尽快,在敌军起疑前攻到成都。介时诸葛亮是要继续在剑阁对峙,还是回援全由他定。”
夏侯渊原本因阮卿回来的惊喜瞬间因这一番话抛到脑后。他的嘴角渐渐耷拉下来,眼中充满震惊,“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实在想不通。阮卿刚从死人堆里这么狼狈的回来,这人是哪来的胆子又要领军去翻阴平道。阮卿这些年是跟谁练的这不要命的胆子?当年那兔子胆哪去了?
“你疯了么?”夏侯渊说,“阴平山路崎岖难进,全是险峻未开的崇山峻岭。你纵使翻过去,诸葛亮只埋伏一支百人军队便可将你全部截杀。你不要给我说诸葛亮未必会安排守军。这么重要的路,诸葛亮不安排兵力才奇怪。”
阮卿任由夏侯渊在自己耳边如老父亲般叨叨,他始终神情冷静,好像丝毫没听到声音一般。
待夏侯渊说完了,阮卿才道,“我去牵匹马,现在出发,你不要迟疑。”
说完便要回身。
“阮卿!”夏侯渊扯住阮卿的手腕,担忧又焦急的眼睛看着对方,“我知道你想尽快攻下成都。可这不是你动动嘴,脑子里勾画一遍就能成的。用兵是说要贵速,但也最忌急躁。江东还没打下来,一个益州你急什么?如今有汉中已经很好了。朝中多少大臣也不及你。”
阮卿如木偶般,眼珠动了动,缓缓看向夏侯渊,说,“若二十日后未有我消息,你自退军,不需管我。魏公盘问,就说卿已身死道消。”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夏侯渊捏紧阮卿手腕,“你等等,你先等等。来人,叫曹彰!把曹彰那小子叫来!”
又接着对阮卿道,“你纵使要去阴平,又总该要选出精壮之士随你同去。你这么急做什么。现在已是夜中,你总该等将士集合,你说是吧。”
“不需要。”阮卿说。
夏侯渊问,“什么?”
“不需要。”阮卿强硬的将手腕抽出,“你不用管我,只稳住诸葛亮,等二十日就好。”
“阮慕尔!”夏侯渊急了,这个男人他急了,“你究竟要怎么样。我知道用计前要防泄漏,以防事败。但你也好歹留个准话可行?先是在西凉,又是这次,你一走我等连你做什么,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我知你武艺好,但你纵使不想着自己,也总该想着魏公。这些日子,魏公来信里,没一封不问你是否安好,魏公可还等着你回去呢。魏公好歹找了你这么多年,你若是为区区一个益州出事,如今魏公上了年纪,身体大不如前,你可想得到他能否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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