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支了好几台架子,用以担住四方木框的两边,方便绷绢。
六张案几被摆满。三张搁了绷好框的丝绢,两幅已经上色了,一幅还在勾线。另三张案上林林总总摆满大盆小盆,大罐小罐。
阮卿知道,盆是用来沉色粉的。罐子是用来储存磨好分清的颜料的。
听有人进来,忙着绷绢的几人投去目光打量。调色的学子只是撇了一眼。勾线的得提着一口气,只全神贯注看着画面,并不理阮卿二人。
两方上色的丝绢,只一方前坐着两人。一人右手里盘着两支羊毫笔,坐他对面那人看着画面皱眉道,“背面铺同色还是太暗了。”
“这可怎么办?”握笔的学子看向邻桌勾线的学子,轻声问道,“不兴兄,你可以法子?”
不兴?曹不兴?
阮卿眼前一亮,见孙策正四处打量着,便自己几步上前,去看曹不兴勾的画稿。
这是一副人物工笔画。泱泱历史,画界有一句话是‘曹衣出水,吴带当风。’曹是指曹不兴,吴是指画圣吴道子。
此时曹不兴看着还很年轻,笔下线条却功力非常,但还未形成以后的风格。
曹不兴只是瞥了一眼,淡淡道,“未有。”
阮卿又去看那画,颜色的确有些黯淡。工笔画的颜色是一遍一遍染上去的,不比水粉,油画之类,一笔就能把颜色覆盖。
这画功最好的曹不兴都没办法,执笔青年深深叹口气,神情十分懊恼。
阮卿凑近,弯腰仔细打量着这幅画。
青年抬头望着阮卿,“这位小兄弟可有甚主意?”
一旁游荡的孙策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双手背到身后,与阮卿并肩而观。不过他并不懂画。看了几眼便侧过头来,注视着阮卿洁白的脸颊。
只见少年神色专注,眉头微微蹙起,睫毛轻轻颤动,不自觉用齿贝咬着的唇瓣仿佛格外湿润柔软。撩的他竟口干舌燥起来,喉头滑动,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就这么静立半晌,他只听身边少年轻轻柔柔的说了句,“把背面同色改成白.粉吧。”
说完少年抬起眸来,一双眼眸晶亮,其中温和璀璨,让人忍不住沉沦。
这话一出那两人面色古怪起来,继而那执笔青年神色悲恸几乎要哭。只有曹不兴看向阮卿的眼光亮了亮。
学画的都知道,这一个‘改’字说的轻轻松松,动起来可大费周章。
阮卿也遇到过这情况。他是小县城出生的,曾有幸去大城市跟别的大画家学习。那时他临的是幅古画。他自己分析画卷后面是铺了白.粉。结果等他铺完后老师看了几眼说得铺同色。
他想着自己是小地方来学习的,肯定没人家懂得多,于是把画洗了按老师说的办法来。结果画成后颜色远达不到原作的效果。
后来那老师看了也没再说什么,但他却听到那老师再跟别的学生指导时却是说的他原来使的方法。
“不会吧?”青年求助般看向曹不兴。见对方隐晦点头,顿时嚎道,“那我之前岂不白画了?”
“这倒是。”另一个青年笑道,“实在不行就别画了。”
“这不行。”青年道,“这画是要用做鸿都门学拜帖的。本来还笑不兴画的慢,这下可好,我说不得比不兴还慢了。”
曹不兴并不搭理他,只是对阮卿吐了一个字,“坐。”
阮卿愣了愣,同孙策一起坐下,出声问道,“鸿都门学不是少帝之时便被查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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