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后,天色已经幽暗下来,最后一丝余辉还顽强挂在天际,即将消逝。
普通百姓点不起油灯。在天黑后都会早早睡去。
阮卿趁着最后一丝光亮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就在他忙时视线里又出现一双骨节分明而瘦削的手帮他一起收拾。
他顺着往上看,只见孙权一双透着淡淡笑意的明亮眼眸,好似盛满了落日橙红的光彩。他目光动了动,喉头滑动似有话要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吐出,又低头去忙。
不过几副碗筷,很快就整理完了。他端着送到厨房。又回了屋里,去拿竖立起来倚在墙角的席子。轻车熟路的解开绳子往地上一铺。
“让权儿打地铺。”孙策看着阮卿,眉头轻轻蹙起,不客气道,“慕尔睡床榻便是。”
孙权也忙上前去接阮卿的活,“先生去榻上休息吧。”
阮卿松了手,望向孙策,目光若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淡淡的,却透着审视,似在思量孙策又在作什么幺蛾子。
这种目光让孙策觉得自己莫须有的心思被阮卿看的透彻明白。他升起了自己都不明白的焦躁,直接背过身去褪自己身上的衣衫,示意自己要安寝了。
“不用。”阮卿推开孙权手掌,双膝跪在席子上抚着褶皱的被褥,嘴里不咸不淡道,“二公子富贵子弟。怎可委屈自己。”
“哼。”孙策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不屑,却不是单对孙权一个人的,“孙家男儿就该学着吃苦遭罪。不然怎成大事。”
那也不是在这种小事上遭啊。阮卿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干涉人家的教育。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于是便不作声了。
这户人家也不算极富裕。孙权既用被褥铺了地,便只能盖着披风。阮卿铺床的时候在席子上扫了好几圈,终于还是把自己那厚重的虎皮披风抱了过去搁下,又回身去忙自己的。
孙权正单膝跪席收拾着,见阮卿来给自己送被盖,又沉闷离开,抬眸看向对方的神情透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和。
阮卿与孙策虽有床榻睡,却只有一床被子盖着。为孙策铺完被褥,他便蹬了鞋,一下滚到里面,穿着衣服抱着断金桃木剑便合了眼。
身上一沉,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惹得十分酥痒,阮卿眉头微皱,却未睁眼。孙策搭着另一半被子,一手支头,侧卧着,上半身都在凌空。
他身形高大挺拔,凑到阮卿耳边时差不多已将阮卿拢在自己阴影下,伸伸手便能将对方完全圈进自己怀里。
孙策挨的太近了,阮卿已经觉出身后独属于男儿雄躯的热气,男人侵略似的气息充斥在这逼仄的空间。他紧紧抓住剑鞘,指尖泛白,身躯僵硬,十分的不适。
天黑了,若有亮光孙策便能看见阮卿通红的耳尖。
“慕尔怎么安寝也抱着剑?”孙策问。
阮卿睫毛微颤,却不睁眼,他舌尖漫延开一股苦涩,回答的声音很轻,在这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出门在外不比家中清闲。自当枕戈待旦,不离刀剑,以防有变。”
他听到身旁的人又问,“慕尔如此警惕,可是在行伍间生活过”
眼睛睁开,四周漆黑,与闭着无异。他目光呆愣看着这蒙在眼前化不开的浓墨色,隐约竟望到金戈铁马,刀枪剑雨,和那杆永不会倒的帅旗。
“嗯……”他听自己嗓子里低低发出一声。
他有些疲惫了,想着孙策若是再问他也不回答了。不过孙策倒好似良心发现,知道晚间要休息的道理,也没再出声撩拨他。
时至夜半,气温愈发冷了,屋里寂静,只有几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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