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谢山风总结概括自己的人生,那他绝对会把十七岁归为最重要的转折点。
谢山风基本是在一种半放养的状态下长大的,妈妈从小对他不算好,但也不算坏。他自己觉得这其实还不错,至少他比同龄人要自由得多,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算有时候捅了娄子闯了祸,妈妈最多也只会说他两句,并不过多苛责。
毕竟是她忙于自己的事业,疏忽了对谢山风的看管,所以她也自认没有资格责骂他。
然而在谢山风十七岁那年,她突然结婚了。谢山风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亲爹,还要被迫转学,转到新的学校后,身上还缠绕着诸多流言蜚语,人生忽然之间就变了一个样,让他烦得够呛。
好在没改姓,正好爸妈都一个姓,不然连名字都变了,他可能都要不认识自己了。
转学后最大的麻烦就是齐鹰这个臭傻逼。
这家伙人如其名,虽然有父母,但跟个弃婴差不多,给谢山风造成的麻烦包括但不限于散播他妈是小三的谣言、在他桌上乱涂乱画、恶意排挤每一个和他亲近一点的同学、在上课点到他的时候起哄喝倒彩。
不仅嚣张跋扈,脑子还不好使,谢山风管他叫了好几回弃婴,他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还嘲笑谢山风有口音,话都说不清。
谢山风那时正处在刚进入新家的心烦意乱期,基本每一次都报复了回去,齐鹰虽然人多势众,但也没讨到几次好。
于是一次情急之下,齐鹰找了校外的混混,五个人一起围殴他。
呵呵,好在他小时候看着跆拳道帅气,硬是找妈要钱去学了,一个人力战群雄,甚至把齐鹰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打得齐鹰真正意义上满地找牙、落荒而逃。
尽管自己也受了点伤,但与胜利相比,这点伤不值一提。
打架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发泄,谢山风难得一次心情畅快,倒在地上喘气,甚至想大笑出声。
就在这时,齐鹭在他眼前探了个脑袋,而他正志得意满、看谁都是来找麻烦的菜鸡,于是顺理成章一拳挥了上去,把齐鹭打得呆呆坐在地上。
呵,齐鹰的弟弟也是这么不堪一击。
谢山风扬眉吐气,意气风发,伴着夕阳一瘸一拐地回家疗伤去了。
第二天,齐鹰没来上学。同桌见谢山风伤并不重,很是庆幸地和他说:“看来齐鹰弟弟昨天有及时赶到阻止,太好了。”
谢山风傻了。
夕阳下齐鹭那张又愣又蒙的脸闪回在他脑中,无可反驳地告诉他:你打错人了。
后来又听说有人偷偷向老师告状,老师转而去向齐鹰家长告状,齐鹰被罚关在家里反思,一个星期都没来学校。
不知道为什么,谢山风半点解气的感觉都没有,对齐鹰也只在心里嘲笑嘲笑就过去了。他老想着齐鹭那张脸,那个茫然的表情,那双无辜又委屈的眼睛,最后没忍住往高一年段跑,见到了戴着口罩的齐鹭。
那时候天气还热着,所有学生都穿短袖短裤校服,巴不得身上布料能少一点是一点。而戴着口罩的齐鹭在这些人之中,就显得格格不入。
他露在外头的小半张脸被闷得通红,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很是傻气地睁着,警惕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谢山风。
反正都来道歉了,都站到人家面前了,谢山风也没兴趣再扭扭捏捏。他把齐鹭叫到没人的角落,不想晚上睡前再因为亏心而睡不着,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鞠了个躬:“对不起打了你!”
虽然只能看到眼睛和眉毛,但他也能看出齐鹭的吃惊,吃惊到甚至有点受宠若惊的程度。
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想看全脸的欲望就窜了起来。谢山风又问他:“你为什么戴着口罩?不热吗?”
齐鹭纤长的睫毛扇了两下,他左右瞧瞧,没有其他人,于是抬手把自己口罩挂耳的一边摘了下来。
清秀漂亮的小脸上,一个肿块显得格外刺眼。
齐鹭指着脸说:“是挺热的,不过这个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就会很麻烦,所以我说我感冒了。”
明明就是谢山风打出来的伤,他却朝谢山风弯弯眼睛笑了笑。
谢山风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又一个不受控的想法就这么腾地窜了起来。
他……他……
他好笨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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