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千开着李黎的那辆电动车,从距离动车站只有九公里的乡镇驶出。
交警也有过年假期,陈羽千赶时间,没绕进停车楼,而是像他父亲那样找个附近的犄角旮旯一停,然后疾步穿过十字路口往出站口去,一路上不间断地给于舟打电话,于舟没接,也没有挂断。
这让陈羽千无从得知于舟具体在什么位置等候。小城市的动车站就那么大,陈羽千速速找了一圈,很快在通道外的一排商铺前看到了于舟。
于舟穿了件杏色的风衣,里面一件衬衫套着薄毛衣,没有行李也没有背包,一边肩膀倚靠着一棵四季常青的樟树,另一只手一伸就能够到边上的烟灰垃圾桶。
于舟正巧低头从空烟盒里又抽出一根。那是包T市的本土烟,应该是他从身后的小卖部里买的,此时已经空了一大半。他点烟的动作并没有因为陈羽千的到来而出现停顿,深吸一口后他开口,烟雾几乎喷到陈羽千脸上。
“你跑了一天一夜?”于舟没有忘记陈羽千那个漏洞百出的谎。陈羽千盯着他夹烟的、被冻得白里透红的手指,喉结动了动,问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如果一个小时前响起的一条讯息,而是一段连续的震动,我肯定会被吵醒,以最快的速度来见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再辗转的你。
于舟抽烟的动作还挺娴熟,又吸了一口,眉毛和唇角都勾了一下。他曾经告诉过陈羽千,看破又说破是件很没意思的事,他现在理所应当道:“为了让你更内疚啊。”
陈羽千捏住拉链拉环的手抖了一下。
他不笨,听得出于舟根本不屑用更高明的措辞哄骗自己。于舟下学期未必会从北联邦回来,却还是被上一届学生会提名为会长人选,以他的人缘想要从学院知道自己具体的家庭住址绝非难事,他偏偏要在动车站等,无外乎是为了让自己的愧歉再多上几分。
陈羽千着急出门,随便套了件冲锋衣内胆就来了,于舟没跟他客套,接过衣服后不再吊儿郎当地靠着树干,整个人站直,陈羽千这才发现他在这半年来长高了不少,自己的旧衣服给他都嫌小。
手里拿烟不方便加衣服,于舟把那半个烟塞进陈羽千唇间,要他咬住滤嘴。陈羽千不想抽的,他猛吸了一口后被呛住,咳了好几声,并没有把烟还回去。
“你现在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于舟看了眼不远处已经亮灯的车站字样标志,那意思是陈羽千如果不从实招来,他马上就坐最近的一趟班次离开。陈羽千边抽烟,边把昨晚上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冬夜的冷风嗖嗖,轮到陈羽千裸露的双手被冻得泛红,于舟问他:“所以……如果猫咪找回来了,你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对吧。”
陈羽千手里的烟是盒子里的最后一根。他低头看着烟丝被燃烧的星火,算是默认了。
“呵,”于舟扯扯嘴角,失望道,“我还以为什么呢,不就是只猫咪。”他还推了陈羽千一下,“你有必要这样吗。”
陈羽千一脸诧异地看向于舟,顿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于舟的头发比出国前还要短,眼神锐利而冷漠,没什么牌子的冲锋衣内胆掩盖不了他本身的精英气质,他应该光彩照人,被掌声和欢呼围绕,而不是在一个春节假期的夜晚等候在小城市的车站外。
于舟问:“那你今天都在干什么?”
陈羽千也不太好意思的,揉揉鼻梁,目光瞥向别处:“睡觉。”
于舟露出一个“逃避可耻但有用”的嗤笑,又问:“你吃饭了吗?”
于舟这么一提,陈羽千才意识到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两人所站的街道上就有小吃和简餐售卖,口味就那个样。陈羽千不致于情商低到请于舟在这里解决晚饭,让他跟着自己去车停的地方。于舟从两人见面起就盘旋的低气压在看到粉色的五菱mini后还是破了功,陈羽千也很无奈:“我爸妈今晚还要去市里的饭店吃酒席,把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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